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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淺蕪聞言一愣,是啊,怎把這個給忘了呢。還有她的鼎鼎“匪女神丐”之威名,才來京城多久,竟不常念起了。是閒淡的生活容易使人遺忘,還是被誰洗卻了曾經的一腔匪丐熱血?
薛淺蕪的思緒波動之際,也不謙遜地去徵求繡姑和東方爺的意見了,略一思索,自顧自地說道:“就叫‘坎平’鞋莊如何?”
“為何?”聽得這般古怪的名字,東方爺並繡姑滿是訝異,齊齊發出質疑之聲。
薛淺蕪咽一口唾沫,開始侃侃大論起來:“其實‘坎平’二字,只是礙於字數限制,做的簡省罷了!俺的全稱,原本是‘南塞北江坎平鞋莊’,你們肯定更不懂了”
“果然不懂!請細說之”二人知道她的興致來時,絕非常人能夠理解之高深。於是不再徒勞無功猜測,很配合地求教起來。
薛淺蕪神采奕奕地道:“穿上陳氏繡姑做的鞋,可以毫無足底之憂,可以恣意策馬奔騰,可以雄糾糾氣昂昂地踏遍大江南北,比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時穿的草鞋都要牛叉!”
暈了。東方爺和繡姑自卑起來,是因他們見識太短淺了麼?還因丐兒是個幻想痴狂症患者?
薛淺蕪意識到扯得遠了,清嗓子咳嗽道:“你們可以自動忽略聽不懂的!現在言歸正傳那個‘南塞北江’,實際上是語言的誇張性‘客串’了!意思就是,穿上這種神奇的鞋,你可以從塞北凜凜威風到江南,亦可以從江南款款搖曳到塞北。從此江南有塞北,塞北有江南,江南塞北是一家,心有多遠路就有多遠總之就是腳底生風,如同好馬日行千里路,踏平孤煙荒漠,淌過小橋流水,萬般坎坷不再是坎坷,一切險阻不再是險阻——這上述的種種,就是‘南塞北江’‘坎平’之精髓要義了!”
東方碧仁無語失笑,這跨越性的思維,不詳解一番還真不好懂。繡姑若有所思,睜眼好奇問道:“照你原來所說,這鞋是有根的,還是很細很長的跟,若是那樣沒日沒夜毫無顧忌地走,任憑鞋主人的身子是多麼輕飄,鞋是多麼的性質優良,關鍵問題在於,鞋跟會不會掉呢?恐怕那時,‘平’的就不是‘坎坷’,而是‘鞋跟’了!”
薛淺蕪啞然一怔。是啊,牛皮吹得大了,這個該怎麼回答呢?就算拿出前世的技術水平,也難免出現掉鞋跟的現象,何況是在生產力極低的當下,就更全然無把握了。於是只得胡亂草草對道:“哪有長勝的將軍,累不死的戰馬?當一雙鞋子完成它的光輝使命時,那是壯烈而值得謳歌的”
“要不,咱們再設一個遺館,專門回收穿壞了的陳氏繡姑之鞋,盛放在水晶匣裡且為每雙光榮犧牲的鞋子,撰寫一篇墓誌銘?”東方碧仁順著她的話尾,含笑寵溺問道。
薛淺蕪的頭皮一緊,她只不過隨口說說,他們不至於奉若旨命了吧?虧得東方爺能想出來!要真依了他這一言,每年成千上萬雙鞋子廢掉,都擺進了遺館,不出三年,定是堆積得“鞋屍如山”了。成何體統,豈不是用累累鞋骨的控訴,來自我掉價嗎?
薛淺蕪道:“那還是省了吧。凡事講究‘名人效應’,若真要把壞掉的鞋子當做故物陳列,只需展覽爺您一人的足夠了。”
東方碧仁大約想到了幾雙破鞋孤零零地,以一種優越的可笑姿態,躺在華麗“棺材”中的場景,不禁哈哈笑道:“丐兒是何居心?難道非要把我置於位高孤寡之處,形單影隻,遠離你們這些夥伴,你才善罷甘休嗎?”
薛淺蕪亦笑道:“不是我心叵測,而是爺您渾身上下都是神的,就算與我們這些凡人混在一起,也要有粗野貴雅之分,斷然不可沒顧忌的。”
東方碧仁拿她沒轍兒,別有深意地道:“那便把你弄在我的身邊神就不能成雙成對了嗎?我倒覺得,如果壞掉的鞋,以情侶的模式出現,每對都包含著蕩氣迴腸的愛情韻事,更有流芳百世的價值呢。”
薛淺蕪忖其意,臉紅了,低聲哼唧唧道:“破鞋有什麼好珍藏的?”
東方碧仁笑而不語,只凝視著她的嬌態。繡姑嘲趣她道:“剛才是誰非要鑽牛角尖的,這會兒卻害臊起來了。”
薛淺蕪臉上掛不住羞,趕忙叫停,岔開話道:“別的且緩一緩只說這個‘坎平’鞋莊,‘坎平’二字好不好聽?內涵不內涵?”
“丐兒所想出的,能不內涵?簡直內涵到極致,差點成腹黑了”東方碧仁笑她一回,又道:“還要有副對聯才是!”
薛淺蕪自不推辭,想了想道:“匪夷所思萬里路,丐世無敵足下輝。”
繡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