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清河鎮時,把鞋賤賣到以文錢計雙了。那樣就算顧著幾口子的飯錢,打造坎平鞋莊所花的本,卻全賠裡面了。若是連個本兒都撈不回,豈不是給東方爺丟面子嗎?妄自佔了這麼好的地皮!
再者說了,京城之人非富即貴,誰也不會在乎多花幾個小錢,去買一雙好鞋。
有品位的人都懂得,人生最難得的東西之一,就是一雙好鞋。往往不是太大,走路拖沓難忍,就是太小,釘得腳趾生疼難受,或是太硬硌出了泡,或是太軟沒有質感。總之增一分嫌長,減一分嫌短,寬一分嫌胖,窄一分嫌瘦,硬一分嫌剛,軟一分嫌虛,重一分嫌鈍,輕一分嫌飄就算找物件,都沒這麼難的,不太合適之時,把眼一閉,只要彼此好生對待,日子就能過得恩愛無波。鞋則不行,不合適它就狠折磨你,有多麼不合適,它就折磨你多幾分。
在家待著四門不出也就罷了,一旦多動彈些,抑或長途跋涉,鞋的各種好處便出來了。這時也便有了種種抱怨。一個人無論有多少雙的鞋子,總還覺得沒鞋可穿,因為真正可腳的,未必能有一雙。包括九五之尊,他的龍鞋也沒那麼如意。
薛淺蕪根據京城人的生活水準,定出了中層人都能買得起的價格。至於生活在城市邊緣的窮人家,繡姑她們商量好了,會不定期派人前去,給他們送些鞋子穿。
繡姑靈慧於心,精準於眼,工巧於手,十來年的經驗,絕對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之境。但凡有訂鞋者,她只輕輕拿眼一瞟,就能估摸出來者的尺寸。
與其他的鞋匠不同,繡姑從來不用實物尺子度量碼數。她的尺子藏在心間,細微無比,準度極高,常讓薛淺蕪佩服得五體投地、冷汗直流。有時薛淺蕪會想,就算前世在物理實驗室見到的遊標卡尺,都不能和她比。
對那些剪剪縫縫、勾勾織織的興趣不大,有好幾時,薛淺蕪麻纏著繡姑,想學學她估量的本事,卻被繡姑教訓了:“你先比照著剪些花樣子,把這個練熟了,閉上眼就剪得大致不差之時,你才有資格拿顧客的腳作為實驗品!”
薛淺蕪當場就菜了,她睜著眼還總剪到手上的肉呢,若是閉眼,那還了得?一來二去,傷了自己幾次,索性不再自討苦吃。自然也沒學會繡姑的好眼力。
繡姑說她用心不一,薛淺蕪就瞪眼對答道,不是每個畫雞蛋的都能成為達芬奇,不是每個剪花紙的都能練就一手曠世絕活,不是每個做賊或乞討者都能有匪女神丐的威望,人生在世成與不成,關鍵還在天賦,自知者明,找準定位,才是永恆王道。
繡姑聽得無語,也就不再勉強。丐兒是個坐不住的,讓她整日干這些子,只怕時間久了,非憋出病不可。就任著她去吧。
隨著生意紅火,顧客的訂貨量越來越大,漸漸供不應求,鞋莊的學徒添了好幾個。繡姑總恐他們手生,做出的鞋不合人意,影響聲譽。所以放心不下,太多時候只讓他們拿著原料練手,自己仍是沒日沒夜坐著操勞,手一刻也不停。迫不得已到了飯食,匆匆扒上幾口,就又忙碌去了。
薛淺蕪清閒著,每日黃昏回新府邸而息,每日早晨太陽高照而起,睡眼惺忪去鞋莊湊熱鬧。東方碧仁晚上,一得空閒就來看她。兩人沒了顧忌,遍處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溫存摟抱。卻也總剋制著,適可而止,詳情不便多述。真真是一段輕鬆愜意好時光。
在鞋莊混久了,薛淺蕪發現有個身著宮服的小丫鬟,眉眼透著些微鬼祟,幾乎天天都來買鞋,來的時間點兒還不一樣,每次磨蹭好久不肯離去。起先還不在意,後來薛淺蕪犯疑了,這家到底有多少個閨女?並且鞋碼還都一樣大小?
等那人買了半個多月的鞋後,薛淺蕪抓了她逼問:“你是哪裡來的?你家主子的鞋櫃還沒裝滿?”
那丫鬟可能被她外顯的戾氣嚇到了,哭著音道:“我是素蔻公主的侍從,喚作小蓉兒,公主讓我來監督你,看看你都在幹些啥,究竟會不會做鞋子。”
薛淺蕪冷笑道:“那你觀察出了什麼?”
那小蓉兒丫鬟卻也瓷實,實話說道:“奴婢看來,所有的鞋都是那位姐姐做的,你連個忙手兒都伸不上!還有昨天我來得晚,見你繞過條街,疑似往東方爺的新府邸去了!今天我來得早,又看到你從新府裡出來”
薛淺蕪心一緊,喝道:“這些你告訴公主沒?”
蓉兒搖搖頭道:“昨天我不確定,所以沒敢告訴公主。”
“算你腦子沒有被蟲蛀淨”薛淺蕪漾起一抹譏誚道:“那今天呢?你怎向她彙報?”
第一〇一章賊女罪無赦,勾心彈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