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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圓領寬袖的款式,有道是‘入鄉要隨俗’,東方爺他怕咱們另類了去,惹人注目!”
對於薛淺蕪的話,繡姑無奈淡笑,不可置否地搖搖頭:“他的良苦用心,你是真不知,還是假裝看不見呢?我說你若只是慪氣,嗔怪他抽不開身來看你,也得自己有個底兒!有時賭氣是難免的,千萬別傷和氣,任性著鬧大了!”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生他的氣幹嘛!他來與不來,我不喜不悲!我還不稀罕呢,他永遠不來,我就白白撿了一套大府宅,多划算啊!”薛淺蕪酸澀委屈地說。
“你看看你,又在跟自個兒過不去了!”繡姑微蹙著眉勸道:“我也不好說你這一路的相處,我是個局外人,越是旁觀者,越對形勢看得清!東方大人在感情上有執念,縱然被事情絆住了腳,他的思念未必會比你淺!你要心胸寬些,多多替他著想啊!”
薛淺蕪低著頭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有時控制不住,就想瞎鬧騰讓他急,讓他慌,讓他憂”
繡姑拍拍她,略帶幾分鄙視道:“你是表面的大女人主義,心裡卻盡是小女人情懷!”
薛淺蕪被看穿,心虛地道:“哪個女人遇到了愛情,都會化成繞指柔的”說不下去,心卻亂了,薛淺蕪急剎車,開個岔兒,又荒誕不經地笑起來,扯回了剛才的話題:“我喜歡圓圓的大翻領,還有幾個原因,風大時可以擋去黃沙,春天楊柳綠時可以隔離飛絮”
繡姑接她的話尾道:“最重要的,無臉見人時可以遮臉,做賊心虛時可以當縮頭小烏龜!”
薛淺蕪吐吐舌頭,白她一眼:“你現在不也遮起了臉,與我一樣同流合汙!我們是一夥的,潛入京城夜市井,搞秘密巡遊的好不好!”
薛淺蕪在的地方,永遠有數不清的拌嘴逗樂。繡姑塵封久矣,和她一起處時,眉梢總會因感興趣,而好看地上揚,同時侃侃談著各種話題。
兩個女子細細碎碎,一路亂走,轉了大半圈兒,來到了京城最熱鬧的夜集。
花燈盛世,曲水流觴,鬥牌玩篩,歌舞場歡。不見這般熱鬧氣象,已有十幾年了,繡姑半是感慨半是欣喜,竟也忘了東方爺的苦苦告誡。身心皆入塵,一時不思其返。
猛然抬頭向左側看,視線被牽引了。柳煙深重的爛漫迷離中,金光四射的草書,在夜色中熠熠綻放光芒,華貴而顯誘惑。
薛淺蕪是個字盲。倒不是說她不認識字,而是她不怎認識古代的繁體字,還有那些顛張醉素的狂草。眯著眼睛,指著半空中的懸匾,問繡姑道:“那寫的是什麼?看著好詭異啊,像個香豔的漩渦似的”
繡姑愣了一陣兒,答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怡園在京城還是紅火啊!此處就是怡園的總部,別號‘萬花叢深’,乃是風月之所,根脈遍佈全國各地”
怡園總部?薛淺蕪的記憶猛被觸動,在煙嵐城時就有一個怡園,當初她被賣身的地方!
妓院無處不在,本來沒有什麼奇怪,但是怡園的龐大與神秘性,卻是讓人很好奇的。尤其薛淺蕪隱約覺得,那個飄忽不定的妖孽南宮峙禮,必與怡園有著深厚淵源!
所以此刻聽到怡園二字,薛淺蕪的腦海裡,立即浮起了南宮峙禮的那張俊臉!
稱不上思念,稱不上刻骨,稱不上愛恨,卻不能不去想。就像一隻若有若無的影子手,總會在你眼前晃上那麼一晃。
他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男子。雖然每次的相逢,都那樣戲劇而尷尬,帶著較真與憤怒,玩笑與跌宕。
若追蹤其緣由,南宮峙禮之於薛淺蕪,確有某種相通之處。因同而斥,因斥而情深。
東方碧仁之於薛淺蕪,則是默契性的互補。薛淺蕪依賴他仰慕他,因異而吸,因吸引而愛意濃。
薛淺蕪亦不明白自己的糾結所在。她可以離開南宮峙禮,卻離不開東方碧仁。看來對比他倆,真的不是同種感情。在東方爺的身邊,她記不起任何男子;在其他男子的身邊,她會傻笑著想起東方爺。獨自一人,或者與女子們共處的時候,她心裡安放的,仍然是東方爺,只有觸景生情,才會碰觸某段扯不斷的懷念。
薛淺蕪有時也會想,自己難道是博愛的嗎,在精神上,她究竟算不算出軌者?
旋即又否定了此念。她算是堅貞的,一直都是。一個人的心裡,縱然裝的全是另一個人,也會偶爾,滲透進來外界的幾縷空氣。對流,交換,碰撞,取捨,才能更好地看清心,才能保持忠誠的新鮮度。
一些人在中途改變了方向,可能是察覺到了不適合,或者是一念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