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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山拖過哭成了淚人的鮮兒說,“那天辦喜事,鮮兒姑娘露面了,為什麼單單這個時候露面?她是看到傳文成親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她是想和傳文見上最後一面就遠走他鄉!多仁義善良的閨女!我朱開山能讓閨女走嗎?今天我把她找回來了,請大家來就是要告訴諸位,我要把鮮兒收為閨女,當我的親閨女!以後大家多照應點,今後鎮裡屯裡誰要是敢欺負我閨女就是欺負我朱開山,我和他對命!等她嫁人的那一天大家都要來,喝喜酒!”
朱開山的一番話贏得一陣喝彩聲,傳武卻目瞪口呆。傳文泣不成聲,那文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傳傑別有意味地笑了笑,隨即又皺緊了眉頭。鮮兒的淚水簌簌而落。
朱開山問:“鮮兒,你願不願意?”
鮮兒有些猶豫,旁邊的文他孃親切地說:“好孩子,從今往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鮮兒苦苦一笑悄聲地說:“爹,娘。”文他娘高興地應著。
朱開山大喜道:“好!閨女,認認長輩高鄰兄弟嫂子,給他們敬酒。”
鮮兒抹乾淨臉上的淚水,給長輩們鞠躬敬酒,來到傳文和傳武跟前的時候,她的聲音哽咽了說:“傳文哥,傳武兄弟。”
傳武沒接酒杯,一跺腳,徑直出了屋子。鮮兒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第十五章
1
韓老海家的僱工小丁趕著一輛小馬車,秀兒坐在車上,眼見秋天已到,婚期臨近,她去了鎮裡裁縫店量了新衣。這回來的一路上,她高興得就沒合上嘴,邊走邊哼唱著一首關東民歌:
正月裡來正月正,
姑嫂二人去逛燈,
坐在炕上巧打扮,
不用盤墮馬髻,
不用系紅頭繩,
兩耳戴的是五穀豐登
走了一半路,小丁停了車,二人下來活動活動身子,忽然聽到路邊底下的河溝裡,傳來一陣“哇啦哇啦”的說話聲。
秀兒仔細地聽著,像是日本話還雜著哭喊聲,秀兒好奇,向傳來聲音的地方尋去。
秀兒順著斜坡溜到溝底,慢慢地蹲下來,扒開草叢,朝溝裡望去。只見五個穿著日本鐵路服的人正點起一堆篝火,要把一個躺在地上的孩子架到火上焚燒,旁邊扔著一副破擔架。
那個孩子滿嘴日本話,“哇啦哇啦”叫著喊著。
秀兒不知哪裡來的膽,站起來大聲地喊道:“殺人啦,殺人啦!”
那幾個穿制服的人一驚,慌亂中扔下孩子便跑。
篝火還在燃燒著,那個孩子靜靜地躺在篝火旁,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瘦弱得幾乎就剩下一把骨頭,發如茅草,胸骨隨著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幾乎要撐破胸膛。少年望著秀兒,艱難地伸出乾柴似的手臂,兩隻眼睛空洞得可怕。
秀兒慢慢地往後躲著,顫著聲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在這兒?”少年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秀兒說:“你說話呀。”
少年望著秀兒,伸出的兩臂慢慢地垂落下來。
韓老海慌慌張張地跑到秀兒的屋裡劈頭就問:“誰家的孩子,秀兒?”
秀兒說:“我也不知道。”
韓老海說:“你這個傻孩子,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就往家背呀?在哪呢?我看看!”
韓老海一見孩子的樣,唬了一跳,說:“我的媽呀,這不是個小鬼嗎?這怎麼回事?”
秀兒說:“爹,我在回家的道上看見幾個穿鐵路服的日本人要燒他,就喊了一嗓子,那幾個人放下他就跑,我看還有氣兒,就把他揹回來了。”
韓老海說:“傻!傻呀!整個一個傻狍子!”
秀兒問:“怎麼了,爹?”
韓老海一跺腳,恨恨道:“還傻!你惹了禍了!”
秀兒說:“我惹什麼禍了?”韓老海說:“傻到根了,沒救了!”
韓老海再看這個少年,撩起自己的衣角捂住嘴,悶聲悶氣地說:“惹禍了,惹禍了,那幫人是南滿鐵路的日本人,他也是個小日本!你看他,肯定是染了瘟病,八成是虎列拉,日本人為什麼要架火把他燒了?怕傳染!你這個傻狍子倒把他揹回來!”
秀兒這才覺出怕來。韓老海一揮手,喊夥計說:“小丁啊,喊幾個夥計把這個小日本給我扔出去!”
秀兒說:“爹,他還喘氣呢,你看,還瞪著眼睛看咱哪!”
韓老海說:“管不了那麼多了!別讓他給咱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