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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少年時陪著胡鬧慣了的伴兒。我和他一是君臣,二也算兄弟。”
耿精忠深深嘆了口氣:“倒是我們真的兄弟生疏了。近來大哥發明了一道菜,由豬腳和豬手紅燒製成,中間鑲著些蓮藕,喚作‘手足相連’。此菜需要些時間,估摸著現在也熟了。你幫看看,可也大小分量合適?”說罷拍拍手,一個精妙的麗人端來一盆肉菜來。林芷彤覺得這豬手、豬腳倒沒啥,就那盛菜的器皿非常奇怪,像是焚香用的鐵爐。
耿聚忠看了一眼,手一抖,把酒灑在了桌子上,畢竟久在宦海,臉色倒是沒有變化,心中卻翻江倒海。這三足兩耳的,分明是一個鼎。大哥剛才問我分量是否合適,也就是在問自己這鼎的大小是否合適吧?那就是說大哥是真想繼吳三桂之後問鼎中原了?耿聚忠開始流汗,於是當場吃了塊辣椒,抹了抹臉,笑道:“大哥,有些菜可以亂吃,但有些玩笑卻開不得。說起來我們耿家貴為藩王,世代為將,從遼東到廣東再到這福建,也算沾夠了血腥。時也,運也,命也。前輩的是是非非且不去講了。我們後輩就多多行些善,多享些清福,少一些殺孽吧。”
耿精忠斜著眼睛望著他,道:“三弟,我什麼都沒說啊。”
耿聚忠心裡不安,但願大哥只是試探,見弟弟們不同意,也就懸崖勒馬了。當即敬了大哥一杯酒。
耿精忠慍道:“滿桌子菜,卻找到可以下箸的地方。不如叫些舞姬伴酒吧。”手指揚了揚,那端牛肉的麗人就退了出去,瞬間屏風後跑出幾十號美人來,撫胸弄跨,極為妖豔。林芷彤覺得每個都那麼漂亮,這大哥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收集她們,怕是漳州所有的美人加在一起都沒這兒多。耿聚忠聽著那樂曲,覺得調子十分久遠古雅。一陣子後,舞女托起薄紗排起隊來。耿聚忠趁機悄悄地數了數,發現一共來了六十四個美人。心頭一緊,莫非是傳說中的名舞八佾?耿聚忠心驚膽戰地又默數了一次,每組八個舞女,整整八組,確實是六十四人。這就是傳說中只有天子可以觀看的“八佾”了。《論語》道:“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耿聚忠站了起來,拱手道:“大哥,我要先走了,明日就和芷彤北赴京城。但願他日與兄長沙場相逢,能先會飲三百杯。”
耿精忠嚼著一塊鹿筋,緩緩地道:“三弟何出此言?大哥豈能不顧及你和二弟在京城的安危?雖然天下從來都是有力者得之,但大哥能吃幾碗飯,自己還是知道的。”
語罷,耿聚忠帶著芷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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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耿聚忠果然告辭,耿精忠也不多留。吃過午飯,耿聚忠在後院象園橋上路,耿精忠已和手下大將曾養性、白顯忠、馬九玉前來送行,都督範承謨也帶著人趕來。只是說話間,珠寶玉器、人參血燕就堆滿了賴三公的馬車。
耿精忠端酒相送,耿聚忠卻舉起一杯茶,悄悄對耿精忠道:“大哥,此去經年,不知會在何處相逢,但願不會天人永隔。這富貴貧賤,地域人間,天下風雲往往在我輩一念之間。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為弟的就敬你一壺茶吧。茶比酒好,該淡時就淡些吧。”
耿精忠微微笑道頭,道:“一切順天應命。大哥知道三弟深諳老莊玄術,這名士氣派,大哥記住了。”隨手摺給弟弟一支柳條,耿聚忠低首接過。
正準備離去,突然隔壁象苑裡逃出一頭大象,對著人群就衝了過來。眾官猝不及防,當場就有一衙役被踩傷。賴三公護住馬車,範承謨抽出了馬刀,但也只是發愣。林芷彤人小膽大,居然一翻身跳到大象頭上,一招標月指直取大象腦門,滿以為可以一招擊斃。但大象皮厚,只覺得生疼而已,這一招指法反倒激怒了象,揹著林芷彤就橫衝起來,芷彤大駭,雙手緊緊抓住大象的耳朵。
耿聚忠吼道:“保護側福晉!”說完就想衝上前去,賴三公擋住他,扔去三枚飛鏢,結果還未擦破象皮,就被彈在地上。耿精忠道:“快找馴獸師。”林芷彤沒料到這畜生竟然這麼大力氣,就慌忙間想自己跳下來,無奈大象飛速亂竄中,兩隻腳沒有著力的地方。空出一隻手,使出十分功力,用拳頭向大象身子上捶去。林芷彤這拳頭還是有些功力的,但打在象身上,就如砸在牆上,沒有絲毫反應。大象突然揚起前面兩隻腳,大叫一聲,身子一扭,就把林芷彤抖飛在地上,轉過頭一鼻子甩向她。林芷彤慌忙間躲過,見剛才自己躺著的地上被大象鼻子打出一尺餘深的印子。頓時湧起一種刻骨的恐懼,當場沒有了反抗的勇氣,嚇得閉上了眼睛等死。大象悠閒地走到她身前,抬高了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