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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趕這種小節他都懶得數了。在魔法師公會又測出是天生的亡靈屬性,連聖域也不敢去,被一個自命正義的聖職者追殺得狼狽萬狀,歷經千辛萬苦才逃掉。就這樣掙扎著來到與南方聯盟相鄰的小國迪亞,才找到一座風景優美人煙罕至的翠谷,把骨灰灑進波光粼粼的小湖。
那裡媽媽應該會喜歡吧。
'人死後會去冥界'——母親曾用憧憬的口吻這麼說。所以她的靈魂不會陪著他,肯定去找他那個混蛋老爸了,留著骨灰也沒用。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那一刻,他還是流淚了。沒有哭,只是靜靜地流淚。
之後,他開始過得渾渾噩噩,只是活著。因為被母親拼死守護的生命,連自殺的資格也沒有。
也因此,當終於身陷絕境時,他沒有選擇玉石俱焚。
他的聲帶太脆弱,無法使用亞利安族最強大的能力'咒歌',一旦雙手失去自由,和一般的小孩子沒兩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而且那人看他的眼神,讓他想起那些村民看母親的淫褻目光。
當場放棄抵抗。
他想知道母親是什麼感受;想知道她為了他這個廢物累贅,付出了什麼代價——也必須知道。
然後,他聽到自尊碎裂的聲音;看著靈魂被撕成兩半,踐踏成泥,不曾哭叫一聲。
前所未有的自厭。
被打碎的尊嚴可以重組,浸血後反而更牢固。至於身體,反正已經髒了,他不介意更髒。他只心疼母親,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地步?
莉拉一直諄諄教導兒子做一個好人,卻沒有教他如何愛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所做的犧牲,會化為沉重的罪惡感,壓在兒子的心底,成為他一生的負擔和枷鎖。
而要活下去,如她所願地活下去,年幼的孩子也只有當惡棍、騙子、甚至是一個最卑微的男寵。
帕西斯蹺著腿坐在純白玉雕成的梳妝檯上,津津有味地吃香梨。
比起脆脆的蘋果,他更喜歡甜甜的,多汁的梨。
他的表情很愉快,因為吃東西是愉快的事,他嘗過飢餓的滋味。
對面鑲金框的大鏡子照出他的身影,燦銀的短髮;宛如祖母綠的雙瞳;白淨而秀麗的臉蛋;大翻領的外衣長及膝蓋,模仿製服的設計,純白的底色,在邊緣綴以金色和紫色的花紋,華貴而不失優雅,更襯得他粉雕玉琢,整個人像可愛的娃娃。
除了這一面,四周還有六面同樣的大鏡子,角度正好對著中央有華蓋的絲綢寢床,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顯然是一間為閨房樂趣佈置的臥室。角落的薰香爐散發出粉紅色的煙霧,裡面不用說含有催情成分。
不過這對帕西斯沒有作用,吃藥草是他的興趣,體質早就被鍛鍊得不受尋常藥物影響。
聽到開門聲,低垂的綠眸閃過比冰片更銳利森寒的光弧。這波情緒被隱藏得極好,沒有落入來人眼中。
“我的小心肝,在吃水果啊。”
“不要這麼叫我。”帕西斯沒好氣地扔去一個白眼,“我只是來關照一聲,今晚我不負責陪睡。”他不怕耍大牌會受到懲罰,事實上,對方就吃他這一套。
同為男人,他很清楚這種心態。
然而,帕西斯忘了,他今年只有十三歲,還不到可以被稱為男人的年紀。
果然衣著奢華的中年男子沒有生氣,反而一臉垂涎地搓著手,用接近諛媚的語氣道:“那,什麼時候願意啊?帕爾,不是我說,我們至今只睡過一次,主人已經想你想得快瘋了。”這次,帕西斯露出淡淡的不悅: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帕爾?
被那個叫肖恩的青年稱呼小名時,他沒有感到任何排斥牴觸,但是這個男人
幸好他接下來的話能掩飾這微小的失控:“你又不缺人陪,幹嘛盯著我?”
“哎喲,我的小貓咪吃醋了?放心,那些人怎麼能和你相比!”
還是這種噁心的叫法好一點。恢復冷靜的銀髮少年對甜言蜜語採取了一貫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卻裝出受用又不肯承認的表情:“哼,那你怎麼天天叫下面給你準備新寵物?我警告你,不想一會兒心臟上被插把刀,就把今天那兩個小鬼換掉。”
其實最想動手的人是他,但現在還不到時候。塔拉斯的權利構造就像蜂巢般精密而錯綜複雜。掌權者之間表面友好,暗地裡無不覬覦彼此的財富和勢力,失去了這株大樹,他只會落得更悽慘的下場。而且,背後牽線的不僅僅是整個南方聯盟,還有遙遠的東方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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