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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子起落的幅度時低時高,戚公子也一般照學,時淺時深
又雅緻又迷離人心。
戚娘子被他迷得痴痴地笑,只有斷斷續續的哼哼啊啊之聲,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南緹看在眼中,聽在耳中,又情不自禁去望毗夜。
要是毗夜跟她,也能同戚氏夫婦這般恩愛該多好南緹悠悠浮起這個念頭,又暗自沉了下去。
南緹心神鎮定了些,就又抬眸繼續觀察房內,她忽然注意到,房間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副畫,畫中男子長身玉立,青衫方巾,正是寫實臨摹的戚公子,而且畫中戚公子穿的,亦正是他現在身上這套。
南緹側過頭,目光去尋毗夜雙眸,尋著了對上去,無聲地示意他:能不能施個法術,讓她將牆上的畫再看清些?
毗夜眼皮微合,對著房內拈花一指,掛在牆上的畫漸漸在南緹視線裡放大。
南緹注意到畫的右下提了一行字:戊午年六月初五畫。
戊午年六月初五。
這不就是南緹他們入住客棧的那一天麼?
南緹疑惑數秒,突然發現落款的筆跡和賀子那些書上的筆跡,是出於同一人之手。
她旋即明白過來。
☆、梧州府(五)
這副畫應該是賀子的祖父,也就是戚娘子的父親畫的。
但是賀子的祖父已經早早去世了,不可能在南緹她們進客棧的那天,為戚公子臨摹出這副畫。
毗夜的目光沒有注視南緹,但南緹不在乎,她朝毗夜眨眨眼,果然毗夜就徐徐回身,抬眸對視上她的目光。
南緹臉上和心裡都嫣然一笑:毗夜雖然眼睛沒有看她,但其實是一直在看她的。
她笑完了就幹正事,伸出食指,用指尖在空氣中飛快地寫下了兩個字:六甲。
六十一甲子,往復迴圈。
戊午年六月初五,也可能是六十年前的戊午年六月初五。
如果南緹的推斷沒有錯誤的話,戚公子的年齡應該遠比戚娘子要長,六十年前的他才是眼前這般青春年少的模樣。
但是南緹又皺著眉頭朝毗夜連連擺手,意思是叫他不慌現在就破了法術。
有些事情,南緹還想問一問戚氏夫婦,她覺著如果破法,至少應該同當事人打個招呼。
想象著戚公子一秒白頭,俊美容顏變為鶴髮雞皮,再想象戚娘子面對垂暮夫君的表情,南緹有些不忍心。
於是南緹就輕輕叩了房門。
很快門就“吱呀”一聲開了,戚娘子衣衫整齊地出來開門,笑道:“三位客官,可是有什麼事?房裡缺什麼東西,或是餓了想吃宵夜了?”她邊熱情地問,邊賠笑道:“小店子就我們夫妻兩個人忙,有時候照顧不來,三位客官多有見諒,多有見諒。”
風燕然就尷尬一笑,說三人前來敲門,是夜裡冷,還想要點熱水。
戚娘子便笑道好說好說,就要去一樓水房給他們燒。南緹的目光卻越過戚娘子肩頭往屋內望,她彷彿初見一般,對牆上的畫產生了好奇:“那副畫”
戚娘子的肩頭明顯一抖。
“那副畫畫的是戚老闆嗎?我可以近前瞧一瞧嗎?”南緹雖對這副畫有興趣,言語間卻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執念,她朝戚娘子禮貌地笑道:“多有打擾,如果老闆娘你們不方便,我就不過去看了。”南緹轉移了話題:“老闆娘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同你一道下去燒水吧。”
“唉——”戚娘子卻伸手將南緹的胳膊拉拽,她又猶豫了一下,方笑道:“沒什麼,小事一樁。”戚娘子說著將房門完全拉開,自己讓到一邊,邀請南緹三人進來:“你們進來吧,只管看,拙畫一幅,要讓三位客官見笑了。”
南緹就鞠躬道了謝,也不客氣了進來,瞅著壁畫瞧了半響,她問:“這副畫真是栩栩如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哦。”戚公子聽了,微微抬了右手,笑道:“這是戚某的一位晚輩為戚某描摹的。”
戚公子的聲音很好聽,無論何時,話語都是不急不徐,像燒開後放了一段時間的溫水,沁脾暖心。
南緹聽了戚公子的回答,轉過身來:“戚老闆的那位晚輩,可是姓賀?”
“是——”戚公子剛要回答,戚娘子卻搶著說:“是奴家畫的!”她向前連邁數步,擋在戚公子身前,同南緹面對面直視:“奴家隨夫君的這位故人習字,因此字跡一樣。”
戚娘子言語果斷,雙目凜然,彷彿已全然明白南緹知曉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