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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露出江湖本色,在一家規模最大的妓院中,飲酒調笑,當晚就留宿在這家妓院內。
二更時分,他把身邊女人的穴道點住,悄悄起身,施展開夜行術,一路上縱高竄低,不久已到了開元寺。
這所寺廟內,除了殿堂上還有燈火之處,都一片黑暗靜寂。徐少龍毫不遲疑,一逕閃入後進的院落內。
他的行動非常小心,因為當他入寺之際,已發現有人潛伏在黑暗中,似乎是本寺派出的崗哨。
果然在寺內,也發現一個暗樁。
徐少龍不但毫不困難就避過這名“暗樁”的耳目,同時也肯定必是寺中派出的僧侶,擔負這個任務。
這是因為這個暗樁,雖得地形之利,但不善加利用,犯了許多忌諱。以致徐少龍毫不費力就發現他,並且也輕易就避過他的耳目。由此可知必是懂得武功的僧侶,卻極為缺乏江湖經驗。
他掩到沈恆的書房視窗,聽了一下,竟沒有呼吸聲音,因此得知房內無人居住。
徐少龍心內狐疑,忖道:“後面不過是一間屋子,只有兩個房間,沈恆既有母妹,尚有僕婦,只不知他睡在何處?以常情而論,斷無捨去這間大好書房,反而與母妹同寢一室之理?”
他看看天色,只不過二更過一點,。乙知時間尚早,便暫時縮在院子角落中,耐住性子,等著可有事故發生?
要知此寺既然派出僧侶,在寺內外設樁,那一定是有所防範,斷不會無緣無故,白白設防的。
不過徐少龍也不抱大多的希望,因為他從伏樁的情形看得出,此一措施,一定已有了相當時間,並不是今晚才這樣的。因是之故,輪值守望的僧侶,由於多日無事,所以生出疏懈之心。
是故他今晚如看不到任何事故,亦不奇怪。但反過來說,發生了事故,也是屬於意料之中的情況。
他等了好一陣,突然感到有異,連忙轉目四望。
目光轉到那道通往禪院的門戶,也就是他本來想去拜訪的枯木老禪師所居之處,此門早先緊緊閉上,如今已經開啟了一半,依稀有個人影,站在門口。“椎門”和“人現”兩種行動,都沒有絲毫聲息。
錯非徐少龍的感覺,已經訓練得靈敏無匹,那是絕對不會感到有異。如此自然也不會轉眼望去了。
他的夜眼發揮最大的效用,在一片暗淡中,看清楚那個站在門口之人,身穿黑袍,頭面上也罩著黑布。
因此他不但無法看見此人面貌,連此人是肥是瘦,也弄不清楚。
徐少龍一面窺看此人的行動,一面在心中盤算道:“此人從禪院內,拔關開門而出,顯然是寺內之人才對。
如果外敵,自然不肯多費手腳,徑直躍過牆頭就是了。”
這時那人宛如鬼魅般閃出來,腳下毫無聲息。
徐少龍繼續想道:“但假如他是寺內之人,則他何必把頭面掩住?如果他是枯木禪師,更不會如此。因為一則他出身少林,乃是堂堂門派,不須畏懼掩飾。二則他道法高隆,大有身份,豈肯做這等鬼祟神秘之事?”
這時徐少龍不但屏住呼吸,甚至連身形也縮小了許多,蹲伏在角落中,錯非走到切近,斷難發現。
雖然如此,徐少龍仍然極為謹慎,連眼睛也給閉上,免得眼珠反射光線,而致敗露了行藏。
他側耳傾聽著,過了好一陣,居然聽不到絲毫聲息。
這一來,反而陷入被動的形勢中。
因為一來那個黑衣人既可能已經走開,亦可能尚在原地,究竟如何,徐少龍非睜眼看過,沒法知道。
二來他睜眼的話,對方可能正望向他這邊,因而看見了他眼珠的光芒,亦可能已躍上牆頭,暗中監視此院。
既然有這許多的可能而又不可知的情況,所以說徐少龍已陷入“被動”的態勢中,使他大感不值。
他終是十分沉潛穩健之人,竟能忍耐著陣陣的不安,硬是不睜開雙眼。
又過了一陣,他聽到一陣極低微的衣袂掠風之聲,乃是往後面去了,趕緊睜眼,院中人影已沓。
從風聲聽到的方向,這個黑衣人乃是躍入後院,亦即是沈恆的母妹所居的那一進,徐少龍馬上站起來,輕輕一躍,落在書齋窗下。
由於他知悉地形,又曉得書齋內無人。
因此他決定採取這條路徑。
當下小心而又技巧地把窗子拉開,竄入書房。這些動作,不但沒有絲毫聲響,同時還沒有忘記順手把窗戶掩好。
且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