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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叫得人心裡有些發慌。
趙呂問:“冷不冷?”
“不冷。”
不是冷是,有點想家。
在陌生的地方,白天還好,晚上就難免悽惶無依。
既想念這一世的安王府的家,也想念,上一世的那個家。
火升了起來,金紅的火焰顯得特別明亮柔和。秦烈把魚串在葦枝上烤,小冬笑嘻嘻地搓著手等吃,趙呂只能給秦烈打個下手,一邊聞著漸漸濃郁的烤魚香味兒吸溜口水,一邊還不忘囑咐小冬:“往後坐坐,別讓火星燎了衣裳。”
先烤好的魚遞給了小冬,帶著鱗就能吃,外面烤得焦黃香脆,裡面的魚肉脂香四溢,雪白雪白的,入口即化。
趙呂分外操心,既怕小冬燙著,又怕她被魚刺卡著,還得顧著自己吃。
秦烈先烤好的都便宜了這兄妹倆,自己最後才吃上。
小冬吃了一條也就飽例如,踩著石頭在溪邊洗手。天已經黑了下來,天幕上的星星一顆顆亮起。四下裡十分安靜,風吹著葦子葉沙沙的響,溪水嘩嘩流淌,蛙叫,蟲鳴——整座山象是在漸漸陷入沉睡中。
“你別站太近,小心掉河裡去。”
“掉進去怕什麼,”小冬笑眯眯的說:“水這麼淺。”
“那也不行,著涼了不是頑的。”
小冬抽出帕子擦手,看秦烈也洗好了手直起身來,順手把帕子遞了給他。
秦烈怔了一下,沒有立刻就接,那塊帕子就這麼在空中懸了一下。沒等小冬疑惑,秦烈已經伸過手來把帕子接了過去。
沒熄滅的火光映在他半邊臉上,半邊臉是金紅的,彷彿銅鑄的雕象一般有著柔和的光亮。另半邊隱在暗中,朦朧而昏暗,看不清楚。
小冬忽然覺得這個一直象另一個哥哥似的秦烈忽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彷彿第一次認識一樣,心朝著一個高高的地方微微蕩起來。
秦烈這回把擦完手的帕子還給了她,小冬接了過來。
突然間小冬想起上次那塊擤了鼻涕又擦了眼淚的帕子來。那塊帕子是丁香紫的,顏色可愛,小冬挺喜歡。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見過那塊帕子了,也不知道到底
“咱們回去吧,不早了。”
小冬剛走一步就差點絆倒。
趙呂蹲低身:“妹妹來,我揹你。”
“沒事兒,就幾步。”
“快上來吧。”
小冬也不跟他客氣,重重一趴,趙呂給壓得身子一低,哼了一聲。把她給背了起來。
“哥哥”
“恩?”
“你真是個好哥哥啊。”
幸好天黑,別人都看不見,趙呂臉紅也紅得光明正大。
“你知道就好。”趙呂得意洋洋:“我這麼好的哥哥全天下也是獨一份兒。回去早點兒睡,明天一早咱們去爬山看日出。”
趙呂背了一個人,走的也不是那麼穩當,秦烈不時的從旁邊搭把手。
回了屋裡,紅芙已經拿香草燻過了屋子,笑著說:“郡主玩得可開心吧?瞧臉紅的 。”
小冬摸摸臉,是熱熱的,也不知道是火烤的還是風吹的。
興許是下午讓太陽曬著了。
“晚飯也沒回來吃,廚房做了禾丸子什麼的,我給端來吧。”
“在外面吃過了,有喝的嗎?”
“有,有蓮蓬蓮子湯。”
“好好。”
烤魚好吃,就是吃著有點乾渴。紅芙端了一缽湯來,盛在木碗中遞給小冬。
蓮蓬蓮子湯裡鹽放得少,一股清香。小冬連喝了兩小碗,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爬上榻去睡覺。
天剛寅時的時候趙呂就來叫她,小冬裹得象條大蟲子,山裡的夜晚涼意深重,不知不覺把一床被密密地都包自己身上了。
小冬打著哈欠起來,紅芙給她穿上了一身胡裝,胡裝緊束幹練,膝幅下頭是褲子,腳上穿了一雙緊口軟底小靴,拿涼水使勁兒潑了兩把臉也沒徹底清醒,不過出來一看,趙呂也是睡眼惺忪的,小冬頓時覺得心理平衡了。‘
趙呂秦烈和隨從都是一身短打扮,還提著燈籠,趙呂拿了一件絲棉背心兒硬給小冬穿上:“外面冷。”
外面確實冷,天亮之前的山林裡夜霧未散,草葉樹葉上的露珠很快沾溼了鞋子和衣裳。小冬起先還能自己走,後來就得趙呂秦烈輪流牽著拉著扶著。好在東華山不是什麼偏僻無人跡的深山野林,好幾段平緩處都有前人壘的石板路,梢陡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