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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頭,衛瑾一襲金龍紋錦袍颯然而來,四十有五的年歲,卻並不顯老,器宇軒昂。
臨猗狡黠一笑,恭敬退下。
衛瑾輕柔地將她抱住,“睡罷,朕在這陪你。”
姜嬈頭腦昏沉,便閉上眼,“阿瑾如實說,那皇后紀裡寫的可是真的?那晚在海棠苑,你就已經動心了麼?”
衛瑾只是笑,沒有言語。
眼皮沉重,姜嬈漸漸地便陷入黑暗的沉睡中去。
最後一句,他似是說,“海棠苑並非伊始,在紫宸宮第一次見到你,朕就已經動心”
一直睡到傍晚,衛瑾怕驚醒她,便輕手將她放平。
耳邊的鬢髮鬆鬆滑落下來,他仔細凝著,那容顏安詳平靜,沒有一絲難過。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沿著臉頰描畫著,卻覺得觸手冰涼。
不知為何,突然間如閃電劃過,一種深深的恐懼自心底瘋狂地襲來。
他動作僵硬,艱難地將手移到鼻端。
瑩霜進來服侍時,就見皇上僵直地坐在原處,紋絲不動。
她請了安,仍是毫無回應。
只得輕手輕腳過來替皇后蓋被,才觸到被角。
身旁的皇上竟是猛地一弓腰,滿口鮮血濺了滿床。
瑩霜嚇得跪倒在地,皇上卻似乎毫無知覺,目光移來,眼底沒有任何光亮,“傳張俊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結局,粗來冒泡吧
☆、不離
“小姐,快醒醒”
“夜涼風大,奴婢扶您回屋裡睡罷。”
昏沉中,好像有人在輕輕撫著脊背。姜嬈猛然驚醒,映入眼簾的是桂樹碧影,滿月當空。
盆景山石,白牆玄瓦的建築,透著淡淡的雅緻。
這場景為何如此熟悉?
她一轉頭,正對上一名青衣少女的臉容,姜嬈雙目圓睜,愣了許久,才脫口而出,“琥珀?”
青衣少女連忙將她扶起,就見打圓形拱門外徐徐走來一位婦人,青杏色的綢緞外衫,低下是蓋過腳面的長裙,整個人靜雅端莊,她面有疼惜之色,微微斥責了一句,“小姐的身子才好了些,怎地也不勸著,臥在這石亭冷桌上,可如何使得?”
萬種情思從心底湧出,如涓涓細流,漸漸將姜嬈的神思喚醒,她上前一步,傾身投入那婦人的懷抱,良久才喚了一聲,“阿孃。”
此婦人,正是姜家大夫人,姜蕘的母親王氏。
也就在此刻,姜嬈終於明白,當日她在初棠宮病逝,魂魄竟又回到了從前!
“大姑娘了,可還如此撒嬌的,還不快回房添見衣裳。”王氏雖然嘴上說著,可笑的十分溫柔。
舉手投足間,足見大戶人家出身的涵養。
時值初春,夜風微涼。
姜嬈被琥珀攙扶著近了房。
臥房裡焚了淡淡的紫檀香,這味道乍一聞十分陌生,和從前在初棠宮中所用的海棠香相去甚遠。
但仔細嗅之,便有重重往事浮上心間。
姜嬈在臥房中徐徐緩行,環顧四下,從窗臺上的文竹,到桌案上的書冊,再到床幃上的雙蝶惜花繡步,一切都恍然如夢。
彷彿在紫微城的九年歲月,都只是傍晚在軒窗下貪睡時做的一場夢,夢醒了無痕跡
“今兒是哪一年?可到我的生辰了?”
琥珀端了杏仁茶進來,彎腰放下,“老爺請來的御醫診的極準,您才過了十六歲生辰,這身子就一天天兒地好起來了。”
姜嬈頓了頓,捧了杏仁茶慢條斯理地飲著,琥珀盯著她瞧了一會,打趣道,“小姐可是做了甚麼夢?奴婢怎麼瞧著哪裡不一樣了呢。”
姜嬈扯扯唇角,一夜無多話,琥珀服侍著她蓋了錦被睡下,便在外間守著睡下。
夜裡醒來幾回,皆是下意識地抱住,然懷抱空空,沒有一絲溫度。
一連數日,姜嬈都改不掉這個習慣,有一回琥珀晨起服侍她梳洗時道,“奴婢心裡頭疑惑,小姐您睡夢中喚的阿瑾是誰?咱們府裡並不記得有這樣的人物。”
握住長髮的手微微一頓,姜嬈淡淡道,“是從前認識的一位故人,如今,已經不在了”
琥珀並不清楚內裡因由,見小姐情緒不高,一嘆作罷。
回府的第一件事,姜嬈便去了父親的藏書閣。
帶著忐忑而又無法抑制的心情,她抱著那一本厚厚的《大周史記》,獨自坐在案前翻閱。
昭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