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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衛瑾連晚膳都不曾用,簡單沐浴後,便在姜嬈身邊睡下。
一連三日不曾閤眼,高懸的心終於放下,他這一覺睡得昏沉。
第二日張開眼,便見懷中女子安靜的睡顏。
不知為何,他總是擔心,怕眼前一切都是幻想。
但姜嬈真真實實地躺在自己懷抱裡,安靜柔軟。
凌平王劫持皇后妄圖逼宮一事,被瞞地密不透風。武安侯眾部下,竟沒有走露一絲風聲。
可見他治軍甚嚴。
凌平王謀逆被誅,死後不得葬入皇陵。
強烈的打擊之下,慕太妃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皇后身體受損一直養病,不見外客。
衛瑾每日皆是留宿初棠宮,幾乎寸步不離。
一時專寵毫不避忌,後宮妃嬪早已形同虛設。
晚膳姜嬈又是用了一點,便沒有胃口,衛瑾攬著她,一低頭便聞到一股陌生的藥香,“身子可還是不舒服?朕瞧你近日又清減了一些。”
姜嬈嫵媚一笑,“傷口太深,時常有些疼痛,是張太醫開的藥方調養呢。”
衛瑾不再多問。
自從此事過後,姜嬈便比尋常忙碌了許多,空閒時,就在太子書房整理書冊,有時會親身教導太子。夜間,便在寢宮裡親手做繡活,替然嫣、臨澤縫製貼身寢衣。
衛瑾不忍見她勞碌,便道,“六尚人手充足,何必親自動手?聽太傅說,你經常教太子訓話,何必急於一時,日子還長著,臨猗畢竟還小。”
姜嬈手上頓了頓,“日子再長,也有過完的時日,我總不能陪他們一輩子的。”
衛瑾吻了吻她眼尾的硃砂痣,“你年歲不大,怎地淨愛說些這樣老成的話,教朕益發覺得自己老了。”
姜嬈環上他的脖子,輕輕晃著,“哪裡老了?阿瑾在我眼裡,永遠是當初那個翩翩君子的模樣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太醫從兩日一來診脈,漸漸增加到一日一次,有時還會增加次數。
藥房端來的藥,似乎也多了起來。
但瞧著皇后娘娘雖然清瘦了不少,但精神很好,笑容倒比從前還多了。
才陪著皇上、太子帝姬從御花園散步回來,瑩霜撫著姜嬈入了內室。
門緩緩閉上,臉上原先的笑意漸漸褪去,血色全無,她緩緩靠在榻上,只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這一歪,竟是睡到了半夜。
她伸手,將衛瑾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蓋上錦被,窗外月朗星稀,她卻再無心成眠。
太醫院中,張俊正空對著那張藥方發呆,眼前仍是數月前那一幕
鄭秋在慎刑司咬舌自盡,臨死前,他去問過,鄭秋只是搖頭,“那酒中的藥乃慢性劇毒梟尾,世上無方可解凌平王當初,就沒有想要活著出去”
張俊胸口酸澀,梟尾的確沒有解藥
“多則一年,少則三月,必定氣血盈虧,毒發身亡”
這是鄭秋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張太醫,您的藥煎好了。”
張俊這才回過神來,面色哀慟,往初棠宮送去。
進殿時,恰遇到皇上也在。
“皇后的病情可有大礙?”皇上開口問道。
張俊抬頭,但見姜嬈在身側微微地搖搖頭,那目光更讓張俊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良久,他終於埋下頭去,儘量保持著聲音如常,“並無大礙,需得長期調養。”
臨走時,張俊聽到姜嬈輕柔的聲音道,“一早便說了無事,阿瑾如今可是寬心了?”
不知是陽光太烈的緣故,張俊頓感雙眼痠澀,不知覺間竟淌下一絲溼潤來。
時近春日,百花盛開。
但近來,姜嬈越發少動,一日裡有半日都歇在榻上。
唯有三個孩子過來時,她才又變得神采奕奕。
皇上新提了太史令,預備要編著史籍。
午後,臨猗端著初稿坐在榻前,清朗地替母后講讀。
正讀到皇后紀一篇時,臨猗突然笑了,姜嬈瞧著他的模樣便問了,臨猗鄭重地放下書卷,“母后,父皇當真是真心待您。”
姜嬈道,“何來此說?”
臨猗便指著捲上文字,“昭和元年,昭懿皇后於海棠苑夜賞紅梅。上初見,傾心不已。花前月下,摘梅插鬢”
姜嬈聽著,那些往事如在眼前,不覺間臉頰一紅。
“你母后累了,先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