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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被刺了一刀,多虧這位吉備大師相救,現在好多了。”
公主笑眯眯道:“我原以為你只會下棋,是個棋呆子,沒想到還會耍刀弄劍,跟誰學的?教教我。”公主一副好學不倦的樣子。
天色向晚,老僧陪顧師言等人在膳堂用罷齋飯,命小沙彌安排鄭顥等人住宿,便獨自做晚課去了。
公主哪裡肯安分,道:“小顧,你的傷不礙事吧,我們出去走走,呆在這廟裡好生無趣。”
顧師言便領著她與鄭顥二人來到梅林,沒走幾步,隱約聽得琴聲“叮咚”,顧師言心中一動,邁步朝梅林那側的山崖精舍行去。
山間寂靜,琴聲清澈可辨,顧師言聽出這是他午後彈奏過的那曲《蒹葭》,彈琴者指法純熟,迴環往復間琴意如訴,顧師言自愧弗如,心想莫非是吉備大師在此鼓琴?那稚氣未脫的白衣女郎不可能有如此琴技!
公主笑道:“和尚們倒是風雅得很,又是彈琴又是下棋的。鄭顥,哪天你也來做和尚吧。”
鄭顥慍怒道:“為什麼偏叫我做和尚!顧訓又會彈琴又會下棋,他做和尚合適。”
公主拍手笑道:“很好,你們兩個都來做和尚,就拜那個老和尚為師,鄭顥今年二十五,是師兄,小顧二十三,是師弟,阿彌陀佛,哈哈,笑死人了!”
顧師言看一眼鄭顥慍怒的樣子,心下暗笑,口裡道:“江東顧家只我一棵獨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下還要娶妻生子,和尚是不做的,鄭顥鄭大人也許已看破紅塵,想做和尚也未可知。”
料想鄭顥聞言必然氣惱,未想鄭顥只是笑了笑,一本正經地道:“鄭顥蒙聖上眷顧,一心想著為聖上和國家出力,不像某些負恩之輩只顧一己之私。”→文·冇·人·冇·書·冇·屋←
顧師言聽了這冠冕堂皇的話一時也無話可答。
那萬壽公主卻臉兒一紅,問顧師言道:“你要娶妻生子,想娶誰呀?是不是想娶烏介山蘿?怪不得你拼著老命要把她找回來。”
這時,三人已穿過梅林,來到了山崖上。琴聲戛然而止,三間精舍竟然沒有燈光,在暗夜裡無聲無息。
顧師言朗聲道:“是吉備大師嗎?”精舍裡無人應答。
公主也叫道:“裡面有人嗎?”
未見絲毫動靜,公主道:“和尚們裝神弄鬼的,方才明明聽到這裡有人彈琴,怎麼眨眼就走了?鄭顥,你是大師兄,你進去瞧瞧。”
鄭顥聞言反倒後退了一步。
顧師言上前推開虛掩的門,摸出火摺“哧”地一聲點燃,見西首短几上有一燭臺,燭臺上插著支用了一半的紅燭,這紅燭顯然是剛剛被人吹滅的,還散發著一絲燭芯的焦香味,那具七絃琴依舊橫在琴臺上。
公主走過去趺坐在琴臺一側,道:“和尚走了,我來彈奏,我彈一曲《山居吟》,好聽得很的。”
公主右手一按,左手一舒,姿態倒是不錯,但聽清越的商音“錚錚”兩聲,鄭顥趕忙喝一聲彩。
正這時,精舍內忽然起了一陣冷風,下臨深崖的那扇木窗陡然被風颳開,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道:“別動我的琴。”隨即有一白衣人飄然穿窗而入,奪過那具七絃琴抱在臂彎裡,俏臉薄怒,秀眉微蹙,正是那白衣女郎。
公主先是吃了一驚,見是一個嬌怯怯的少女,膽氣便壯了點,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你的琴!就算是你的,彈彈又有什麼要緊。”
鄭顥幫腔道:“這位姑娘,你可知她是誰?她是大貴人,普天之下沒有她不能動的東西!”顧師言聽鄭顥的話有點仗勢欺人,生怕白衣女郎翻臉,這女郎來去如風,身手定然十分厲害,一怒之下傷了公主那就糟了,趕忙搶上一步,正待解釋,忽聽門外一冷冷的聲音道:“大貴人!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我們衣羽更高貴?”
那白衣女郎“哼”了一聲,抓住七絃琴用力一拗,琴絃繃斷,聲如裂帛,七絃琴從中斷為兩截。白衣女郎將斷琴擲在公主腳下,道:“你彈去吧!”扭身出門。
萬壽公主何嘗受過這般對待,她小性子上來了,也不怕白衣女郎功夫厲害,衝出去叫道:“我是公主,你敢對我無禮!”
顧師言、鄭顥二人趕忙跟了出來,見白衣女郎立在一中年婦人身後。
這婦人約四十來歲,眉目甚美,只是臉頰瘦削,頗有乖戾之色,排場卻是不小,有四個青衣小婢提著四隻精緻的碧綠燈籠兩邊相候,婦人身後又有四位黑帶抹額衣衫單薄的白衣侍者,顧師言認得其中一個便是那日在山下閃電般擊斃一胡人的留髮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