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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離成都已不遠,只是天天下雨,令人悶氣。大繁樹道:“尉遲玄還是讓朱邪元翼給跑了,一過川西雪山,便是吐蕃地域,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朱邪元翼怎麼樣了!”顧師言心道:“一身逐二兔,尉遲前輩這回失算了。”
夜雨瀟瀟,眾人趕到一個山區小鎮,小鎮坐落在一個山凹裡,不過數百戶人家,一條石板街由東向西貫穿小鎮,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浮起一層青霧。掌燈時分,聽得青石板路蹄聲“得得”,有數匹馬來到營山鎮。
顧師言奔至屋簷下一看,四匹馬垂頭喪氣,馬上乘客衣衫盡溼,顧師言識得其中一人正是那曾經傷他的冷豔少婦。靠外側那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轉過一張雨水模糊的臉朝顧師言看來,此人高鼻深目,鬚髮斑白,面容依稀與朱邪長雲有幾分相似,只是蒼老了許多。
四人騎馬從客棧門前燈影下緩緩走過。忽聽那容顏蒼老的黑衣人道:“不必再往前了,便在這裡喝酒吃肉,要死也莫做餓死鬼。”四馬一齊停步,馬上乘客下馬進入客棧。
那冷豔少婦深深盯了顧師言一眼,一頭長髮雨水不斷滴下,嘴唇發青,甚是憔悴。四人揀了張空桌坐下,叫店家上酒。那店小二端來一大壺酒,排開四個碗,滿上酒,問:“請問客官要些什麼下酒菜?”話音未落,忽有一物飛至,“砰”的一聲砸在桌上,震得碗壺俱響,酒水淋漓,流得滿桌都是,只聽門外一聲音道:“便用這顆人頭下酒!”
砸在酒桌上那物赫然便是顆人頭,鬚眉枯亂,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冷豔少婦尖叫一聲,一下子癱倒在地。她身邊那兩條大漢齊涮涮站起,悲聲大叫:“是長雲兄弟!”拔刀出鞘,轉身盯著門口,呈合擊搏殺之勢。一邊的店小二嚇得連滾帶爬躲到後邊去了。只有那蒼老黑衣人坐著不動,兩眼直盯著桌上那人頭,似乎在等那人頭和他說話。
冷雨中,一人手牽黃馬,出現在客棧門前,繫馬簷下,扶了扶遮雨氈笠,大步進到客棧。顧師言叫道:“尉遲前輩。”尉遲玄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
酒桌邊那坐著不動的蒼老黑衣人一字一頓道:“尉遲玄,你殺了我兒子。”兩條執刀大漢凝神注視著尉遲玄,全身上下緊繃如彎弓滿弦,蓄勢待發。
尉遲玄好像畏冷似的輕輕搓著手掌,兩足不丁不八往那一站,淡淡道:“你兒子比你死得痛快,他想把我遠遠引開,好讓你們由川西入吐蕃,朱邪長雲也算是條漢子,斃命之前以為他做到了,嘿嘿,他死而無憾。”
蒼老黑衣人正是朱邪元翼,依舊背對著尉遲玄,雙手緊緊握住腰間彎刀,身子微微發顫。
尉遲玄眼光從那兩條大漢臉上掃過,點頭道:“結藏、山木。”
結藏、山木二人凝神盯著尉遲玄的兩隻手,知道生死便在一瞬。
尉遲玄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冷豔少婦,問道:“朱邪赤心沒在嗎?”
朱邪元翼斑白的鬍子忽然如硬鬃般根根直立起來,沉聲道:“尉遲玄,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殺我父子三人而後快?”尉遲玄道:“高仙芝於我有大恩。”朱邪元翼道:“不錯,高仙芝的確死於我手,你可知我為何要殺他?”尉遲玄濃眉一軒,道:“賣主求榮。”
朱邪元翼突然仰天大笑,兩行濁淚流過雙頰,道:“嘿嘿,我朱邪元翼賣主求榮,賣主求榮!”尉遲玄不動聲色,看朱邪元翼又有何詭計?
一個淒厲的女聲突然尖叫道:“高仙芝是個畜生!”尉遲玄雙眼一眯,殺氣大盛。結藏、山木二人不自禁地往前踏出一步,不如此則無法抵禦尉遲玄的凌厲的殺氣。朱邪元翼喝道:“沉住氣。”
尖叫的正是那冷豔少婦,她慢慢從地上爬起,披頭散髮,目光怨毒。尉遲玄喝道:“尉遲玄從不殺女人。若再胡言,卻休怪我開戒無情。”冷豔少婦道:“你不殺女人,高仙芝卻是專殺女人。”尉遲玄眉頭一皺,問:“你是誰?”
冷豔少婦起身走到結藏二人身前,對淵凝嶽峙般的尉遲玄竟似絲毫不懼,道:“安雪蓮,朱邪赤心之妻。我姐姐安玉蓮是朱邪長雲之妻,姐姐死於高仙芝之手,長雲大哥死於你之手。”安雪蓮咬牙切齒,眼神如鬼,死死盯著尉遲玄。
尉遲玄避開安雪蓮怨毒的目光,看著朱邪元翼的背脊,沉聲道:“朱邪元翼,就是因為一個女人你就殺了自己多年的上司!”朱邪元翼還未答話,安雪蓮卻嘶聲道:“一個女人,你說得倒輕巧,那女人若是你老婆呢?”尉遲玄不理她,只等朱邪元翼答話。
朱邪元翼還是盯著桌上的人頭,好似對那人頭說話,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