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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貴族——舊貴族和帝國新貴族——之間的差異。舊貴族至少有一個世紀不行使真正的權力了,他們不再把待人接物的禮貌——這是教育給予他們的起保護作用的外衣——看作一回事,而只看作和騎馬、擊劍一樣,沒有認真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消遣,他們瞧不起平民,不願對他們熱情,免得他們得意,也不願和他們不拘禮節,免得他們感到光榮;聖盧出身在舊貴族,他的血『液』裡溶進了舊貴族的缺點,儘管他竭盡全部智慧,也沒有能把它們清除乾淨,如果有人給他介紹一個平民,他甚至沒有聽說過他的姓名,也會親切地同他握手,和他聊天(翹著二郎腿,雙腿頻頻交替,頭向後仰著,手握著腳,一副落拓不羈、不拘小節的姿態),把他們稱為“親愛的”。相反,新貴族的各種爵位現在仍然沒有失去意義,爵位的繼承人仍然原封不動地享受著他們父輩因功受封的巨大財產,這世襲的財產使人想起他們所居的高位,所指揮的眾多人員,所結識的各式各樣的高階人物;鮑羅季諾親王出身於新貴族,他把他的門第看作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特權,即使在思想上沒有明確的意識,但至少在身體上透過他的舉止和儀表也有明顯的流『露』。聖盧對平民可能會拍拍他們的肩膀,挽起他們的胳膊,而鮑羅季諾親王卻會親切而不失身份地同他們交談,語氣既和藹可親又帶有一種裝腔作勢的高傲,充滿威嚴的持重削弱了他那自然的微笑中蘊涵的淳厚。當然,這是因為他離大使館和宮廷比聖盧更近,他父親曾在那裡充任最高職務,而聖盧那種胳膊肘撐在桌子上,腳握在手中的不拘小節的姿態在宮廷裡肯定不會受到歡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象聖盧那樣瞧不起平民,因為平民是新貴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才寶庫,第一個皇帝從中汲取了他的元帥和貴族,第二個皇帝在裡面又找到了富爾德1和魯埃2。
德…鮑羅委諾先生作為皇帝的子孫,除了指揮一個騎兵中隊便不再有其他事情可做,沒有努力的目標,當然他父親或祖父念念不忘的東西不可能全部封存在他的頭腦中。但是,正如一個藝術家雕刻一座塑像,完工多年了,他的思想仍繼續在造型,與此相仿,鮑羅季諾親王父輩念念不忘的東西已成為他軀體的一個組成部分,在他身上有了具體的體現,他的臉部表情恰恰反映了這些憂慮。當他斥責一個下士時,他那衝動的聲音使人想起第一個皇帝;當他吐出一口煙時,他那沉思而憂鬱的神情又使人想起第二個皇帝。當他穿著便衣經過東錫埃爾的街頭時,從圓頂硬氈帽下的眼睛中『射』出來的光芒,使這個上尉的周圍閃爍著一個隱姓埋名的君王的光輝,當他帶著軍士和糧秣住宿先行官踏進上士的辦公室,上士會嚇得雙腿顫抖,因為這兩個隨從儼然象貝基埃3和馬塞納4。
1富爾德(1800—1867),曾在拿破崙三世統治下當過財政部長,參議員,國務部長,主張經濟自由發展。
2魯埃(1814—1884),法國政治家,當過司法部長,商、農和公共交通事業部長以及國務部長。
3貝基埃(1753—1815),法國元帥,拿破崙最親密的合作者。
4馬塞納(1756—1817),法國元帥,在義大利戰爭中功績卓著,被拿破崙譽為“勝利女神寵愛的孩子”。
當他為他的中隊選軍褲布料時,他盯住下士服裝師的目光足以挫敗塔列朗1,『迷』『惑』亞歷山大2。有時候,他正在檢查內務,忽然會停下來,讓那雙奇妙的藍眼睛『露』出沉思,好象在謀劃建立一個新普魯士和新義大利。可是他馬上又會從拿破崙三世變回到拿破崙一世,指出士兵揹包擦得不亮,或是嘗一嘗他們的伙食。在他的私生活中,如果他在家宴請平民軍官(當然他們不是共濟會會員)的妻子,他不僅要擺上一套只有大使才有資格享用的塞夫勒產的天藍『色』瓷餐具(是拿破崙饋贈他父親的禮品。這套餐具如果擺在馬伊河畔他那幢鄉間別墅裡,人們會感到更加珍貴,正如旅遊者來到一個古老城堡改裝成的興旺熱鬧的莊園,看見粗陋的衣櫃裡放著一些稀世瓷器,一定會倍加讚美),而且還要擺出皇帝其他的饋贈物:他那高貴而『迷』人的儀表(如果相信有些人的說法,一個人的出身不應該使他終生受到最不公正的排擠,那麼,上尉這堂堂的儀表在某一外交職位上,定能使人讚歎不絕),他那親熱的手勢,和藹的神態,優雅的風度,以及那神秘而炯炯有神的目光——這是皇帝遺傳給後世的珍品,在那天藍『色』的琺琅般晶瑩的雙眸中儲存了光輝的形象。
1塔列朗(1754—1838),歷任督『政府』、執『政府』、第一帝國和復辟王朝初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