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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凸出水面,放眼望去,猶如置身於石林中。隔上十數丈遠近,便有一方岩石若尖戟般豎立,加上不可見的暗礁,幾乎是一方絕地。艋舸魚鰈都難透過,更遑論樓船鉅艦。
各船中人都擁上甲板,看得驚心動魄,眼見座船就要觸礁,偏偏跟隨前船軌跡,便峰迴路轉避開。此起彼伏的尖叫,刺破了海面的寧靜,也驚起礁岩上棲息的海鳥。
秦簡擲了杯箸,用心看著,眼中光芒熠熠:“天生如此險地,便有如此險徑相應,當真是造化鍾神秀,無奇不有。”
長老捋著白鬚,悠然道:“關於這方海域的險絕,卻有一段動人的傳說,或者說是一段被埋沒遺忘的歷史。”
秦簡興趣盎然:“願聞其詳。”
羽飆號越過一矗矗明礁暗巖,航速已降到最慢,黝黑森然的礁石擦舷而過。長老的聲音蒼老低沉,像是海風摩挲著千年古巖,倦怠而悠然:“上古之時,這片海域與別處並無不同,都是平坦如砥,且連線著萬里長河,海航興盛無比,頗類於今日的閩越、嶺南。但洪荒災劫到來,這裡的河道便利,反成了致禍之由,海眾沿此進軍內陸,荼毒天下蒼生。方仙強者便聚在一處,以傾天覆海之力,將無數石山土方填入此間,堵絕海眾進攻之路。據說當時海道壅塞,蛟龍難遊。後來我宗開闢海道,雖賴歲月悠久之功,多處絕地已成坦途,仍是篳路藍縷,犧牲了無數人力物力。”
屋中仍是六人,扶湘與雲三、雲四雖熟知典故,但聽得武庫長老親述委曲,仍是慨嘆不已。而秦簡、洪閔更是神遊千古,望著遠近林立的礁石,許久說不出話來。
“仙宗鎮守海域千年,功在天下蒼生,在下敬長老一杯。”秦簡舉起酒杯,神色誠摯。
長老莞爾笑道:“這句話是由衷真心,聽著痛快。”兩人痛飲滿杯,臉蘊春風,恍然如忘年之交。
洪閔一撇嘴,權當聽個笑話,望向窗外,驀地驚喝道:“那是什麼?”
只見一道孤崖高拔百丈,逶迤裡許,兀然矗立海面,山勢陡峭難攀,形同天地間一刃石壁,牢牢把住絕海航路。恰有一陣海風颳過,捲起巨大浪頭拍擊其上,孤崖巋然不動,浪花卻跌得粉碎,聲勢糝人之極。
東流碧水、天地颶風,千年百年以來,晝夜擊打這千刃高崖,卻都徒勞無功。而船隊卻須臾不停,直直撞將上去。眼看要粉身碎骨,洪閔失聲喊道:“快停下,快停下!”
長老莞爾不語,扶湘三人面帶鄙夷,由得洪閔驚慌失措。秦簡運足目力,眺望孤崖,笑道:“果然是天生險地,不愧怒鵬礁之名。”
洪閔不解問道:“你如何知道?”秦簡嘴角一努:“喏,上面寫著呢!”待船行近些,洪閔果然見到孤崖上刻有幾字,影影綽綽,看得不甚清楚。
長老籠手袖中,安詳道:“那只是怒鵬礁的門戶罷了,其後別有洞天。”轉頭向扶湘三人道,“你們即去準備,扶湘負責各船排程,令我仙宗三艦行在最前,備齊鉤饒拍竿各物。雲三雲四兩人回底艙去,靜待命令。”
三人領命而去,艙中寂然無聲,長老閉目不語,洪閔惶恐難安,秦簡則立在窗前,目光幽明難辨,不知在做甚計較。
片刻之後,海上喧鬧陡盛,卻是扶湘排程諸船。航路險隘,礁石密佈,費了好大工夫,才將仙宗另兩艘戰艦排到最前。待一切妥當時,最前的羽飆號距絕壁只有半里。洪閔這才看清,絕壁並非渾然無間,中間鑿有一洞,徑長數十丈,下部被海水漫過,剩下一道圓拱。由於洞中幽暗深邃,遠遠望去,竟與石壁森黑一色,像一張怪首的大口,吞吐著潮嘯海鳴。
羽飆號越行越近,秦簡舉目望去,洞口平整光滑,渾無鑿削痕跡,似為天然生成,不由嘖嘖稱奇。長老搖頭道:“當年開闢航路之時,此處絕壁難以逾越,匠師想盡諸般法子,都無濟於事,最後還是當代宗主以絕世一擊,鑿成此洞。”
秦簡望著黑黢黢的洞口,訝道:“此洞深不見底,怕不有裡許長,絕世之威委實驚人!”長老待要再言,艙中突然一暗,原來戰艦已經駛入洞口。也就在這時,一陣雷鳴般轟聲炸響,震得眾人耳鼓嗡嗡。這巨響突如其來,偏又經久不絕,仔細分辨,竟是石洞內發出,不洩絲毫於外。
洪閔身子一震,險些跌坐在地:“洞裡打雷了麼?”秦簡用神細聽,道:“是石崖那頭傳來的,嘿,海那邊是什麼?”
長老緘聲不答,艙中一片黢黑,也看不清他神色。秦簡好奇之心大起,暗忖不會是老軒轅伏兵洞外,戰鼓大作吧!一想起惡蛟船隊,他的心子猛地一沉,仙宗此次出動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