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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蟾微笑道:“丈夫燒成這樣,她自然是不肯認的。”向婦人道:“你什麼時候離開崔家的?”
婦人道:“瓊州府來人說丈夫死於萬家的一場大火中。過了一年,大夫人就叫媒婆來把我嫁給了現在的夫家。”
白玉蟾道:“那崔相安身上有個暗記你可知道在什麼地方?”
婦人眨了眨眼,遲疑了一下。白玉蟾問的是暗記在什麼地方,而不是問身上可有暗記。那表示他知道有這麼一個暗記,婦人若是說沒有暗記,自然是在撒謊。婦人咬了咬嘴唇,道:“先夫左乳下一寸有個指甲蓋大小的黑斑。”
白玉蟾走到崔相安面前,蹲下身子,拉開他左襟,果然在乳下一寸處有個指甲蓋大小的黑斑。這個黑斑在崔相安下毒那天被白玉蟾看見,記在心裡,這時派上了用場。
那日崔相安說老婆也不認他等等的話,白玉蟾心念一動,派留元長在桂州崔家舊宅周圍明查暗訪。崔家自崔相安死後,已各自流散,只有崔相安當年的一個小妾改嫁給一個王姓商人。留元長尋至王家,就見那王老闆正在打這婦人,一怒之下,“教訓”了一頓王老闆,帶了這婦人到衙門。
那婦人一見,跪了下來,顫聲道:“三郎,真的是你?那時你怎麼不說?我不是有意不認你,只是嚇得太厲害了,才失聲叫了起來。三郎,你不知道,自你走後,大夫人日日相逼,把我賣給了王家。這十年來,我哪一天不想你”說著嗚嗚而哭。
崔相安別過臉道:“這女人大概是瘋了,胡亂認丈夫。”
婦人哭道:“你還說不是你?你右腿膝蓋有個疤,左腳的腳底心有粒痣。我知道你心中在怨我,但我真的不知那就是你呀。你怨我恨我,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認我呀。這十年來我在王家生不如死,我早就想死了。那王家的人看得我好緊,死都不讓我死。多虧這位道長把我帶到這裡來,讓我重又見到你。”
崔相安默不作聲,坐在地上。
白玉蟾聽了那婦人聲聲哭訴,心頭一軟,又強自剛硬,對徐升道:“徐大人,此人真名實姓已經確認,貪汙案在大人的查察之下,應該水落石出了。在逃的海盜頭子安島主也已緝拿歸案,怎麼判怎麼斷,大人你就看著辦。葛有嶺的罪名請早日洗清。貧道不日便要渡海去瓊州,我在瓊州等大人的判決。告辭了。”說完朝徐升揖一揖手,帶了留元長等人揚長而去。出了大門,兀自聽到那婦人的哭聲。
他知道徐升受了他兩番恩惠,不會不思恩圖報。再說查清舊案對他又是一項政績,既為自己掙功勞,又替國事解憂愁,何樂而不為呢?
白玉蟾站在渡海的船上,仰望天空,想起當年飛越海峽的情景,恍如隔世。他曼聲吟道:“海南一片水雲天,望眼生花已十年。忽一二時回首處,西風夕照咽悲禪。”
瓊州海岸遠遠在望,十年來母親和白叔叔不知過得怎樣。白玉蟾一顆心飛得比天上隨風翻卷的雲還快,越過海越過山,直到黎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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