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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飛鳥既上不得,又下不得,處境狼狽而又尷尬。
突然“呼”地一聲,射來一隻兩邊鑲著蠟翼的黑球,球后閃爍著火花,飛鳥不知是什麼,正要用手接過。
其實那正是“震天雷”,相當於一個雛形的飛彈,如果飛鳥接在手裡,就算銅皮鐵骨,也得被炸成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奇怪的是飛鳥也是在這一剎那間,念及白青衣、枯木和葉夢色。
以感情論,他當然最懸念深刻的應是枯木道人,可是因為此刻實在熱如烤焙,使他不由自主想起白青衣,白青衣闖的是“水陣”。水陣至少比這兒清涼爽快得多了。
水陣是不是真的比火陣涼快得多呢?
是的。
白青衣現在心都涼了。
連四肢都是冰寒的,那種感覺,就象是水裡悠遊自在的魚兒,突然發覺河水結成了冰,而他則嵌在冰霜裡。
白青衣向不怕水,在“葉夢色”的故事裡,他曾以輕功把“千里不留情”方化我追殺於江心。所以他對水陣極有信心。
他一走進水陣,幾乎就被那明媚的風光迷住,這一帶傍近溪澗,兩巖深綠,隱透清寒,澗水尤其急流激湍,在峭壁稜崖邊形成天險,澗水排山倒海似的撞擊著巖壁,聲勢如殷殷雷鳴,動人心魄。
這兒只有一條路,就是在沿峭壁而下,在澗水上浮出的小截岩石跳過去,只是澗水時急時緩,一旦沒有算準水漲水退時間,以及跳不過這等距離,氣力下繼,甚至滑倒,便難逃墜落急澗滅頂之厄運。
時隱時現的巖塊對開來時上峭壁,書著“陡崖跳浪”幾個活飛如靈蛇般的大字。
白青衣微微地笑開了。
他吟道:“萬頃江田一鷗飛”他三幾下飛躍,已到澗中,一足立於滑巖上。又笑吟道:“亦欲舉向風,獨唱無人和。”上一句是自譬,以他的輕功,也著實沒把這“陡崖跳浪”看在眼裡,後面兩句、聽來雅緻,但在此時此地吟來,已隱含挑戰之意。
這時,一個非常低沉,但低沉中十分柔媚,聽去十分舒服的女音道:“一別一百日.無書直至今,幾回成衣夢,獨自廢秋吟,小雪衣猶絡,荒年米似金。知音人亦有,孰若爾知心?”
白青衣一聽,宛似腦門受雷霆一震,又似冰水澆頭,驀然一醒,幾失足滑落深潭急流中。
他的臉色全白了,只喃喃地道:“小雪衣你是小殷?小殷!”
那低柔的聲音道:“你還記得我?”
白青衣幾乎喜極而泣:“小殷!情怯!怎會是你,怎會是你。”
只見前面一處三丈餘寬闊的石臺上,冉冉升起一個女子,衣白如雪,發黑如夜,白青衣一震再震,脫口道:“情怯,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那女子蛾眉含顰,星目流波,兩腮間有一股淡抹如醉紅,柔肌媚骨,玉態珠輝,柔媚的眼神和豐腴的體態,不是叫人動憐,不是叫人心碎,而是叫人禁不住欲和愛。
白青衣長嘆道:“我以為再也不會見著你了。”
那女子幽幽的說:“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不是不見更好麼?”
白青衣一口氣躍過三座岩石,說:“情怯,不是的,你,不同的。”
那女子忽然低低抽泣起來,但抽泣間說話的聲音仍是這般低柔好聽,”我以為公子已忘了忘了苦命女子殷情怯了”
白青衣又踏過數塊岩石,只差三塊石巖,就到殷情怯立足之地,“情怯,再見你時,真的有些情怯”
殷情怯噗嗤一笑。用袖端捂唇,嬌柔說道:”公子,我是苦命女子你結識過的紅顏裡,當以我最笨,不會紡織,不會唱歌,和著拍子跳舞時踩著你的腳,畫眉時常把眉畫得太粗與你相識的女子中,我的出身最寒微,你怎麼還要記住我?”
白青衣道:“紅粉知音遍,我對你用情最深。”
殷情怯垂下了袖,美目含淚.朱唇微啟,卻說不出話來。
白青衣一閃身,已到了殷情怯身前。
殷情怯不高,只及白青衣胸際之上,她髻上的髮絲,因風吹而微拂在白青衣頸上,白青衣情懷激盪,雙手用力握在殷情怯雙肩上,由於過於用力,殷情怯臉上有微微的痛楚,卻更顯得朝霞和雪。令白青衣生起神為之奪的心動。
白青衣雖比她高,但在她成熟而柔美的眼波中,卻像一個婦人在看一個少年,有一種蕩魄融心的風情。
白青衣的嘴唇微擦著她的額髮,喃喃地問:“為什麼,為什麼?”
殷情怯垂下了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