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篋的全數金銀,大喜過望。——腰囊豐厚,遂反志愈堅。
(篋:讀‘竊’,小箱子,藏物之具。大曰箱,小曰篋。——華生工作室注)
“於是劉飛波在韓府與梁府間買了地皮,築起宅邸。又動手在府中後花園假山、書房兩處挖地道溝通韓府密室,並殘忍地殺害了僱來的幾名匠工。——我與陶甘在那通道中見到的幾具屍骸即是。”
“劉飛波將韓詠南的佛堂下闢為黑龍會巢穴,自有高見。一來韓詠南本人不知情,不會漏風。二來韓詠南漢源大宦紳,累世清白,官府不會疑心,十分穩妥”
洪參軍忽問:“那麼,劉飛波怎的對梁老相公動起殺機?”
“劉飛波為了廣納叛眾,招兵買馬,很快將韓隱士箱篋中金銀揮霍一空。橡樹灘天罡將軍那支軍馬便是劉飛波慘淡經營糾金籌辦的。這時他又想起梁大器的鉅額家業田產。因為宅邸毗連。劉飛波很快弄明白了梁大器的心性脾氣並探得梁府產業帳目鉅細,便派萬一帆以高利貸相誘,說服梁大器變賣地產。買主以金銀支付,轉折發放債利。只說地產價看賤,不如金銀放利合算。梁大器年邁昏聵,便被萬一帆牽著鼻子,變賣了大半家業。折金銀放債契,每月獲利甚巨。”
(毗:讀‘皮’,鄰連,與相鄰。——華生工作室注)
“劉飛波只支付了一二個月的巨利,便覺拮据難支,遂動殺機。一日將梁大器騙至後花園假山內殺害一兩宅本有便門相通,神不知鬼不覺。——又將屍身拖入地室暗道。陶甘,我們在通道內見到的那具未朽老屍,正是梁大器。借地道之便,劉飛波遂自扮梁大器,瞞人眼目,擬苟且到反叛舉事之日。——這時分身術已不便,故劉飛波索興‘潛逃’,一個心意串扮梁大器,坐梁府指揮大局。”
“正當劉飛波算盡機關,做他貴不可言的好夢時,他的生活裡闖入一個非同尋常的人物。”
“誰?”四人不約而同問。
“杏花。”
“杏花?楊柳塢那個舞姬究竟與劉飛波有何干系?”洪亮不解。
狄公捻鬚微微一笑,突然用力提起釣竿,只見一尾青鱗閃閃的大鯉魚上了鉤。甩在船板上跌的不已。喬泰、馬榮搶上捉住,脫了鉤餌,放入魚簍內。
“果然還有上鉤的。”
狄公笑了:“劉飛波也有點象這尾大鯉魚,被杏花釣鉤鉤住了,翻騰起不小的浪花。”
喬泰道:“可她最終卻被劉飛波殘殺。端的可憐。”
狄公點點頭:“黑龍會勢力曾在晉州平陽郡潛伏。那裡有一位姓範的員外,身陷賊黨,後生反悔,擬向官府告密。不料行事不慎,洩漏風聲,被迫自盡。——臨死前向妻兒吐明衷曲情由,抱恨終身。範員外的女兒有志為父雪恥,遂自賣為妓,安頓了老母幼弟,隻身轉長安賣來漢源楊柳塢。循父親死前吐露線跡,尋著了黑龍會首魁劉飛波。——這女子名叫範來儀,即是杏花。她假獻殷勤,幾番周旋,遂得劉飛波歡心。一時情切意綿,十分綢繆。”
“劉飛波陷入情網,不能自拔,寫了許多書信與杏花。又不願落真筆跡,鬼使神差竟襲用了綠筠摟主的雅號,又刻意摹仿梁大器賬冊上樑貽德的字跡。”
洪亮問:“劉飛波怎會想到用‘綠筠摟主’四字落款?須知這是江幼璧的雅號,他如何深得?”
狄公道:“我道他鬼使神差便指此。我們知道杏花與劉月娥面目酷似,劉飛波十分溺愛自己的女兒,他與杏花的戀情內多少還羼有一種變態的異跡。這也是杏花得以如願的天機。——劉月娥與江秀才相愛,又得江秀才詩賦書信,劉飛波豈不知綠筠摟主的雅號?出於變態的心機,他便襲用了這個雅號。”
(羼:讀‘顫’,混雜,攙雜。——華生工作室)
“且說杏花不時從劉飛波嘴裡探得黑龍會的種種秘密。一日酒醉時杏花又問黑龍會巢穴,劉飛波漏洩道,在棋譜殘局中。杏花再問備細,劉飛波警覺,一時搪塞過去。翌日酒醒時,劉飛波對杏花起了疑心。反覆思索,不敢遽斷,便暗中窺察。——接著便是南門湖花艇上筵請我的一幕。劉飛波從杏花嘴唇動態懷疑杏花向韓詠南洩漏了黑龍會秘密,故出了威脅劫持韓詠南的事。據此又可斷定,韓詠南是清白的。當然他萬萬沒想到杏花當時是故作姿態正與我告密哩。”
(遽:讀‘據’,立刻,馬上。——華生工作室注)
陶甘問:“老爺又如何得知康仲達也是賊黨頭目?”
“康仲達唆使其兄康伯年借貸巨金與萬一帆,並自願中保,便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