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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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泰、馬榮回到內衙。馬榮乃攢眉道:“喬泰哥,看來那劍真不是吳大蟲調換的。”
喬泰嘿然,半晌乃道:“勞松甫原是個好色之徒,他在鄰縣與一個母夜叉又生了一個兒子,如今仗著他有錢又打起了鮑小姐的歹念。鮑十郎不是已經答允將女兒與他作妾嗎?他又何苦設計害了鮑十郎兒子性命。不拘怎樣,我們還是將他關進大牢為妥。老爺回衙,鞫審吳大蟲,也少不得要他執證詞。”
“對!”馬榮道:“我們索興將鮑十郎、王氏、鮑小姐以及那個老鼓手一併拘押來衙門監管。——老爺明日升堂,便可開審。與這案子有干係的人物俱在,我們亦好交代。”
於是喬泰命老書吏起草了一份詳盡的案卷文字,以便讓狄公過目。
狄公回到浦陽縣衙已近半夜了。一路車馬勞頓,風塵僕僕,顯得倦容滿面。一見到喬泰、馬榮,便急忙問道:“這裡出了什麼事?值房議論紛紛,都道是衙裡押了兩名殺人嫌疑,又傳出了四名證人。”
馬榮躊躇道:“老爺,正是如此。被殺的是個八九歲的小郎官,案情離奇,我們不敢擅斷,先扣押了當事人質,只等老爺回來鞫審。這份案卷記錄了本末詳情,請老爺過目。”
狄公接過案卷坐在太師椅上開始細讀,馬榮、喬泰侍立一邊,焦急地注視著狄公的臉色,只盼望露出讚賞的笑容。
狄公兩道濃眉緊蹙了半晌,漸漸松馳,兩頰漾開了微微的紅暈,最後他將案卷往桌上一撂,笑逐顏開道:“古人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我去金華才三日,你兩個不僅將縣衙庶務料理得如此井井有序,而且能將此奇曲折之案件抽出頭緒,並採取及時果敢行動,為最後勘破做了一應必需事先準備,真不愧跟隨了我這許多日子。日後我儘可放心讓你們獨立理刑了。”
馬榮、喬泰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不由都咧嘴笑了,臉上泛出羞赧的紅暈,又覺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狄公繼續說道:“吳大蟲、勞松甫兩人正是此案的最大嫌疑,及時押下大牢監守正是勘破本案的首要之舉。但是我們還須細細揣摩發案情由,儘可能多的考慮到意中意外的諸種情況。譬如說,鮑十郎或可能是真的失手拿錯劍了。因為出事時已近天黑,他們夜裡還得趕去護國寺演出,慌亂之中失手拿錯劍也不是不可能。鮑十郎久闖江湖,深通世故,一來害怕官府,二來亦想推卸干係,故謊稱是有人暗中換過了劍,正好蒙過官府追究。再看另一面,倘果真是暗中有人換劍,不僅勞松甫、吳大蟲,即便是鮑十郎本人也是一個可疑之人廣
“鮑十郎?他怎可能殺那小孩?”馬榮大驚。
“那小孩顯然是鮑夫人王氏與勞松甫生的,這一點鮑十郎不會不知。在外寄養了八年,如今王氏公然領回,正說明她無所顧忌。鮑十郎雖不露喜怒,但他無動於衷是裝出來的,心中卻是妒
火中燒。他舞劍前見勞松甫正在場圈外觀看,他立刻想到這是極好的機會。一劍刺殺那男孩,正好移罪責於勞松甫,一箭雙鵰,陷勞松甫於不可救拔的泥淖之中。當然勞松甫更有可能暗中換劍,鮑十郎一旦身陷囹圄或判了死罪,他不僅可乘機霸佔鮑小姐,還可同王氏鴛夢重溫,又可省去一筆豐厚的聘禮。”
狄公稍稍停頓,略一沉思,又說:“我見鮑小姐為人亦有荒唐之處,自己既已答允與勞松甫為妾,卻又毫無顧忌地與吳大蟲廝混。再說,她大言不慚,揭出她母親的隱私。——只不知她是否知道勞松甫正是那男孩的生父。”
馬榮道:“我見鮑小姐詞情哀苦,想來是遭遇了許多不幸,她一意想逃出戲班這個樊籠,正說明心中有難言之苦衷。”
狄公道:“這類江湖的女戲子舞臺上忽而公主佳麗,金技玉葉,忽而瑤臺仙姬,洛女宓妃,忽而紅粉英雄,巾幗女俠。但臺下卻大多萍寄飄泊,運命坎坷,飽受欺凌,生活愁苦。即便有些奇思異想,舉止不合禮法,也不必深究苛責。”
喬泰問:“老爺,那麼吳大蟲呢?”
“當然,他更知道舞劍的那一套秘密,要存心算計一下鮑十郎易如反掌。他與鮑小姐暗裡幽會時不是曾被那小孩撞破過嗎?由此也種下忌恨的種子。好,我這就去盥洗一下,完了就親自鞫審這案子有關的幾個人物。如果順利勘出內情,便當堂斷結此案。”
寬敞的衙廳正堂燈火通明,幾十盞大油燈高高懸掛。正中一張大案桌,桌面上齊整放著籤筒、筆架、硃砂盒和驚堂木。案前左側跪定勞松甫,右側跪定吳大蟲,後一排跪著鮑十郎夫婦。鮑小姐和那老鼓手。八名衙役左右侍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