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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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文秀是此案的大關節。
狄公正坐轎內將案情回覆推衍,忽聽得轎外一聲喝令,轎停了下來。一名禁兵上前掀起轎簾:“文總管有請梁大夫。”
狄公猛省,這文總管文東總攝碧水宮內外事務,其權勢僅次於雷太監,何不乘機認識一下。
禁兵引狄公來到宮苑左掖的文總管廳合。這廳舍被一帶粉牆包裹,庭院院內梧桐透碧,芭蕉冉冉,十分幽靜。
禁兵進去稟報畢,回頭示意狄公。狄公進來內廳納頭便拜。
“小醫梁墨請文大人安。”
文總管身子頎長,鷹腮鼠目,面色靛青。他放下手中那折名帖,目露兇光,問道:“王嬤嬤病情如何?”
“王嬤嬤犯的是氣喘咳嗽,小醫已開了藥方,兩日後便見轉機,不出七日,病即見廖。”
“王嬤嬤臉色如何?”
“小醫隔緯切脈,並不需病人出露全面,故不曾見著病人臉色。”
文總管點點頭:“想來梁大夫妙手可以回春,嘿嘿。俗雲,送佛須送到西天,王嬤嬤既延請你梁大夫診視,她這病就得由你一手扶持到底。切不可病未痊癒,你便撒手不管,自顧去了。”
狄公聽了,好一陣納罕。
“梁大夫可以出宮了,我這裡有言在先:王嬤嬤的病痊癒之前,委屈梁大夫暫不離開清川鎮。”
狄公答應了,拜揖退出,不覺全身汗溼淋漓。又重新上轎,急急出宮。
轎子抬到碧水宮宮牆裡,正待出去左掖耳門,忽見一個年輕軍官在校場上操演禁兵,旗竿上掛著一串長長的大燈籠那軍官生得方面大耳,廣顙隆準,軀幹豐偉,相貌軒昂。騎著一匹棗紅馬,手執令旗,煞是威武。禁軍的方戟旗幡、佇列變換氣象崢嶸,光色奪目。
狄公悄悄問一禁兵:“那位軍官莫不就是康將軍?”
禁兵點點頭,又不耐煩地說:“康將軍與你何涉?如此打問,莫不是想兜售你葫蘆裡的藥。”
狄公一笑置之,心中卻欽慕康文秀之丰采非凡。
出了官牆耳門,轎子竟如飛一般,狄公只覺涼風絲絲鑽入轎中。轎簾外漆黑一片,三兩熒火在路邊閃爍。這時他的頭腦開始冷靜下來,他細細思索起適才發生的這傳奇般驚心動魄的一幕一幕,心中驚疑不已。梁墨的假身份似乎並未戳穿,但雷太監、文總管又為何對他一再盤問腳色,他們那些看似雲裡霧裡、不著邊際的話,象是旁敲側擊,更象是含蓄的警告。但他們又輕易地放過了他,並不點著玉珠串的正題。莫非玉珠串的被竊正與他倆或其中一個有關?不然三公主為何要瞞過他們,直接將大任降賜予我?但是,玉珠串雖說是價值連城,象雷太監、文總管這樣的巨宦又未必會垂涎動心,更不敢為這串珠子去冒殺頭甚而磔刑的危險。他們究竟是皇家的奴才,當然不敢公開與三公主為難,但又難保這玉珠串失竊的背後沒有複雜錯綜的陰謀。他們在宮中固然不敢奈何我,怕擔干係,但等我出了碧水宮回到清川鎮,他們會不會籌劃加害於我呢?或是脅迫我吐出與三公主會面的真相。狄公後悔出門時沒有將他的雨龍劍帶在身邊,轉念一想,倘使攜劍在身,說不定更會惹出麻煩。再說一個大夫怎可攜劍入宮呢,在清川鎮上佩著寶劍招搖過市也是唐突滑稽之事,必會遇著不測。狄公正胡思亂想,忽聽得一聲響,二轎子落地。一個黑衣褲的轎伕探頭進來道:“先生,可以下轎了。前面這條路筆直通清川鎮。”
狄公下轎四望,只見鬱郁蒼蒼一片黑松林,月亮已鑽進了雲裡,身前身後山濤起落,木葉亂響,心中感覺不妙。
“既是這裡離清川鎮不遠,煩各位將我抬到鎮上的青鳥客店,銀子少不了你們。”狄公只覺身子沉重,忐忑不安。
“先生自重。小人們奉命行事,不敢造次。”說著一聲唿哨把六個轎伕抬起空轎如箭離弦一般去了。
第七章
狄公站在山風中呆呆發愣,他想如果有人要謀害他,只需這裡佈下幾個弓弩手便行,他倘要逃進松林躲藏,必然被繩索絆倒活捉。——生死進退,只有天意了。想到此,索性慢吞吞摸進松林,找一處舒適的草茵歇歇腳。
忽然松林間見有一個黑影移動,接看又聽到樹枝折斷的聲音。狄公倚在一株大黑松後仔細看覷動靜,那黑影愈來愈大,待再定睛一看,卻原來是一匹老青驢在悠悠然吃草。
狄公朝老青驢走去.仰面一株虯松下靠著一對柺杖,葫蘆先生正坐松林邊一塊大青石上打盹,腳邊放著他的那個葫蘆。狄公又驚又喜,正待上前拜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