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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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道:“最初我見王文軒後腦傷口有細沙和瓷未,便生起疑心,猜授他可能被白瓷花盆砸死。我疑心是林子展殺的人,但聽那管家說起王文軒因夫人忌妒心重而離異,於是我便想到他必是迷戀上了一個妓女。那妓女榨盡了王文軒的錢財,又嫌王文軒人物猥瑣,故潛來浦陽隱居,很快她與羅縣令廝纏上了。——王文軒不甘心,追來這裡,故生出了這場變故,究竟是痴心太重。”
洪參軍又問:“老爺如何想到去‘樂春坊’尋訪?”
“別忘了王文軒是個破子。管家說他每回出去都是步行,從不僱轎馬,故爾知道那妓女必在林邸不遠處。從‘樂春坊’高寡婦口中得知梁文文蹤跡,梁文文果然正住在河溝一側,殺了王文軒,拋首河溝,順手幾步路的事。故一弱女子也能幹得,膽大心細便行了。梁文文想到借花架上白瓷花盆凌空砸下之勢殺人,可見手段殘忍且心細膽大。不過她究竟是女子,心計雖巧妙,終露破綻。——試想一個乞丐在這正月天氣怎會空身只套一件破長袍?女子留意弄散死者的髮髻,使之披散,卻在掩蓋死者身份上疏忽了。我們很快便斷定王文軒不是乞丐,儘管他穿著乞丐的破袍。可見女子力孱,不能將死屍拖到更遠的地方拋掉。”
洪參軍點頭頻頻:“經老爺如此分判,乃真相大白,細節疑難處都解說得合理合情。”
狄公呷了一口茶,搖了搖頭道:“不,還有最要緊的一個疑點我至今尚未能弄清楚。”
洪參軍一驚:“怎麼還有最要緊的疑點?”
狄公道:“若不是王文軒的鬼魂顯現,我幾乎輕信了他是不慎跌死河溝的窮乞丐,送去火化場焚燒了結。但但當真是王文軒鬼魂來向我告狀?”
正說著,狄公的小兒子阿貴擎著個大燈籠進來書齋催狄公及洪參軍快去內邸赴家宴,大家都等急了。
狄公乃覺腹中雷鳴,趕忙答應。三人走出書齋,剛下了衙舍臺階,狄公猛見對面影壁上又出現了那個拄杖緩緩而行的跛腿乞丐,心中大驚。阿貴拍手道:“有趣,有趣,鐵柺李照在牆上了,鐵柺李照在牆上了!”
狄公幡然憬悟,口中不禁喃喃念道:“鐵柺李照在牆上了。”——乃回頭對洪參軍道:“原來是阿貴燈籠上的鐵柺李照在牆上,我竟以為是王文軒的冤魂來衙門衝我告狀哩。如此說來”洪參軍笑道:“如此說來,這案子的最後一個疑點也真相大白了。老爺快走,酒席都要涼了,太太恐要責怪我們啦。”(完)
3…14真假寶劍
浦陽縣令狄公去鄰縣金華勾攝公事未還,縣務暫由喬泰、馬榮掌理。三日平安無事,最後一天傍晚——
衙裡例行公事理畢,喬泰、馬榮又去翠羽閣飲酒解悶,消磨時光。
翠羽閣座落在西城一條小河邊的楊柳蔭裡。此時日沉西山,彩霞滿天,輕風徐來,波聲隱隱。兩個人大壺斟酒,大塊吃肉,正覺口滑腸舒,酣暢十分,忽聽窗下一陣鑼鼓響,來了一個江湖雜戲班,正在楊柳蔭下佈局開場。
馬榮道:“原來是那幫走江湖的,來了好幾天了。白日在街頭賣藝,夜間去護國寺演劇。”
喬泰道:“馬榮弟說得是。那班頭姓鮑,人稱鮑十郎,倒是個正直之人。班子只有他婆娘王氏和他們的一男一女。他們是委託米市行首勞松甫來衙裡登記的。聽說那鮑十郎舞劍十分出眾,正好觀賞,開個眼界。”
馬榮笑道:“我們就在這窗前看去,正無遮礙,又好喝酒。”
小河邊楊柳蔭裡鋪展開了一張四方蘆蓆,周圍頓時密層層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一個八九歲的男童在蘆蓆上翻了幾個騰空筋斗,又倒立繞場一圈。鮑十郎與王氏左右兩邊隅角站定,以為護場。一個年輕的女子則蹲在放道具的竹篋後,竹篋邊一個木製刀架,刀架上下擱著兩棲寒光閃閃的寶劍。他們四人清一色黑衣褲,腰間繫著紅絲絛,頭上裹著紅角巾,十分精神抖擻。蘆蓆邊角一個衣衫襤樓的老人,雙膝夾緊著一面羊皮鼓,不停地按一定節拍敲打著。
馬榮嘆道:“可借看不清楚那姑娘的臉。嘿,勞掌櫃與身邊的一個大漢爭吵起來了。”
喬泰低頭細看,勞掌櫃果然正與一個蓬頭垢面的高大漢子扯纏不清,凡欲攘臂,嘴上還嘵嘵不休。
蘆蓆上男孩倒立繞場又走了一圈,腳掌上還托起著一個大酒罈。
“馬榮弟,那邋遢漢子我從未見過,想必是外州縣路過的。”
圍觀的人群一聲喝彩,男孩笑吟吟謝場。接著是疊羅漢,鮑十郎粗壯的身子支撐起王氏和他的兒子、女兒,慢慢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