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就著掃過的光線,子瀟頗得意地看著臉頰飛紅的江天媛,“現在懂了嗎?”
江天媛點頭。
“還有疑問嗎?”
江天媛又點了點頭。
“女人就是毛病多”子瀟不耐煩地搖搖頭,“我就說一遍,你聽清楚啊。我是打算著去蘇格蘭場的,但我昨天晚上在宴會廳看見你了,就不打算去了那倆人一直在暗中留意你倆,又一直沒什麼異動,我估計著也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沒想到這還是兩個在老闆那裡能說得上話的人罷了。”湊近看著一直盯著他不動的江天媛,子瀟道,“現在,還有疑問嗎?”
江天媛仍點了點頭,微蹙著眉,不帶一點兒玩笑的神情。
深撥出口氣,像足了一聲嘆息,那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鬧神色也在子瀟稜角分明的臉上散去了,伸手把江天媛輕輕摟進懷裡。
被子瀟抱著,江天媛沒有一絲抗拒,從身體,到心情。
“放心吧,”在江天媛耳邊,子瀟輕聲道,“我從不做一時興起的事。做這個決定確實是因你而起,但卻不全是為了你只是不想再有女人受你這份兒罪,再有男人受我這樣的折磨”
江天媛帶著清淺的笑意淡淡地道:“你哪兒有受過什麼折磨?”
子瀟沉默了一陣,把江天媛抱得愈發緊了些。
“苦了你,就是折磨我。”
半晌,江天媛一直未發一言。
未等到應有的回應,子瀟輕輕鬆開了手。
“不願意跟我?”
江天媛平靜而乾脆地道:“不願意。”
子瀟在海風中蹙起眉來,輕輕點頭,“這不影響我的決定,我也不勉強你。”
轉身。
一步。
兩步。
三步。
背後傳來江天媛清冽的聲音。
“站住。”
站住,卻未轉身。
聽著高跟鞋踏在船甲板上聲音,一直感覺到江天媛在背後輕輕環住他的腰,靠在他寬闊的背上。
聽著子瀟響亮的心跳聲,江天媛輕聲道:“是你跟我來的,不是我跟你來了,就別想走了。”
☆、春歸何處
(民國七年春。二月中旬,各路北洋軍約十萬人分別向湘鄂、湘贛邊界進軍。)
南京的春天和秋天一樣,總是很短,短到還來不及贊,就已輪到嘆了。
說短,其實短的只是那些讓人感覺溫和舒適的日子,而開滿街巷的迎春、茶花、玉蘭無一不在告訴身處在料峭春寒中後知後覺的人們,南京的春天早就到了。
這個季節,日子過得細緻的江南女子總會折幾支花,插在閨房窗前或案上的精緻花瓶裡,用溫潤的江南之水蘊養起一片春日情思。
娉婷案前也是一樣。
幾支已開得有些敗色的紅梅插在素淨的青瓷瓶裡,擺在案上一角。
只是不是在閨房,而是在回春堂的診室。
與林莫然初見的診室。
除了名牌上換了她的名字,其餘陳設仍是舊時模樣。
就連門外排隊候診的人數也與當年排在林莫然診室門前的相差無幾。
如今提起沈家,除了當年叱吒江南的沈二爺,現今獨挑江山的三少爺,依舊淡然無爭的大少爺,更多被南京城百姓家念在口中的是已被贊為江南名醫的娉婷。
醫術高,資歷老,知識淵博,善良,有耐心。
這些曾經用來讚譽林莫然的話,如今無一例外地用在了娉婷身上。
只是說這些話的人並不知道,被他們同樣如此讚譽的兩個好大夫之間又是怎樣的淵源。
他們只是覺得,這兩個大夫一樣好,又好得是那麼一樣。
“好了。”娉婷把一張剛寫好的藥方遞給診臺對面那面色緊張的孕婦,帶著溫和而不失明朗的微笑道,“夫人身體底子不是太好,安胎的藥還是要吃上幾副。不過您儘可放心,一切都正常。”
在隨行丫鬟的攙扶下,孕婦小心地站起來,方才的緊張神色也散去了,連聲道謝之後,又添了幾句,“我家老爺請來的大夫倒也都是這麼說,可只要是不聽您親口這麼說,我怎麼都不放心。”
娉婷也站起身來,優雅含笑,“謝夫人信任。”
目送今天最後一位病人離開,娉婷輕輕舒展了下肩臂。
抬手之間,左臂上有物一動。
佛珠。
束在左臂上已有五年多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