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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士族權貴,隆冬季節之中,到處依舊歌舞昇平。
就連皇上似乎也格外放鬆,竟然連線三日罷朝。皇上年紀輕輕,喜愛聲色,無奈之下,眾朝臣只得離去。
新新被相王提拔起來的侍中謝安慢慢向宮門走去,鵝毛一般的雪片落在他青黑色的毛皮斗篷之上。他已年過五旬,雙鬢斑白,卻氣質過人,彷彿近十年來的官場爭鬥辛苦操勞都不曾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他始終是年輕時那個暢遊山水放情自然的雋永少年。
“謝大人,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謝安慢慢轉身,看著那人笑了:“王大人!”
來人四十上下年紀,生得高大端方,正三品的侍中官服外罩著蒼黃色的狐裘大衣,不是旁人,正是與謝安同列侍中的王坦之。
王坦之弱冠便成名,多年來一直仕途坦蕩,除去年紀,論資格論經驗他都可以不把謝安這個四十歲才出仕人近暮年才由五品一口氣提到三品官的人放在眼中,但是他卻格外的敬重謝安,不論什麼事情都和謝安有商有量,在旁人面前還處處維護謝安。
王坦之正待快步走到謝安面前,謝安輕輕道:“文度慢些,地上有雪。”
王坦之並未理會,急急伸手掏出一封信箋:“這是北邊剛剛回來的。”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謝安接過信看了看,竟然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王坦之見謝安一直不語,焦急的看了他一眼。
這信他早已看過不下五遍,由桓溫手下大將袁真手書。桓溫兵敗,部隊尚在山陽郡,就迫不及待的以運糧不繼為罪名將自己手中大將袁真貶為庶人。袁真不服,向朝廷表明桓溫是想要讓他當替罪羊以洗脫自身罪狀,請求朝廷制裁桓溫。
謝安對著地上新雪凝視半晌,道:“這信,丞相已經看過了吧!”
王坦之點頭:“太后也看過了。”
“怎麼說?”
“如今全國上下六成以上兵力握在桓溫手中,能怎麼樣?自然是當做未曾看到這封信。只是,若這袁真心中不忿,帶著手上兵馬降了燕國,那就不妙了。”
謝安笑了笑:“至於這個,文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桓大司馬自會解決,只是,桓大司馬此次獨獨處置了袁真一人嗎?”
“呃,好像還免了冠軍將軍鄧遐的官。”
謝安皺皺眉頭:“看來大事不妙了。”
王坦之看著他道:“安石兄的意思是?”
謝安雙手背在身後,一面走一面說道:“文度,你說說,桓大司馬如此處心積慮的一次次北伐,為的是什麼?”
王坦之:“以我對他的瞭解不過是建立功業好威懾朝廷。”
謝安點點頭:“可是如今兩次北伐都未成功,大司馬年事已高,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王坦之苦笑:“他年輕時便說過:‘若是不能名垂千古,不如遺臭萬年。’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謝安默然良久,抬頭道:“如今既然驅逐蠻夷向外擴張的辦法走不通,他必然會換一條路走了罷。”
王坦之沉思半晌,倏忽回頭:“安石兄的意思是,他會在朝廷內部動手,那豈不是”
謝安望著他點點頭:“正是,所以,為了國祚著想,我們切不可一時頭腦發熱,爭一時之氣,需忍之再忍。”
王坦之冷冷一笑:“還忍得不夠嗎?”整個大晉幾乎都要送到桓溫手上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屠刀之下。
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那暗沉沉的天際。
自入春以來,阿茂便變得十分嗜睡,早晨伺候獻之去了衙門,自己在房裡做著針線便打起盹兒來,不知不覺便靠著几案眠著了,常常是劉氏進屋拍拍她,她才得以醒轉。
飯量也比平日裡大許多,一會兒便喊餓,樹枝上翠青翠青的果子摘下來,她一口氣可以吃掉一笸籮。
三嫂羊氏看著新鮮:“七妹這吃的什麼果子,看起來翡翠一般,煞是饞人,我也嚐上一個。”一入嘴趕忙皺著臉吐了出來:“這是什麼啊,這麼酸,還沒熟啊。”
阿茂手上擎著半個果子,嘴裡含著半個,笑嘻嘻道:“是沒熟,但以前倒是沒覺著生果子這般好吃呢。”
羊氏“呸、呸”吐了好幾下子,再喝了一口茶才將剛剛果子的酸味壓住,看了看臉越發圓的阿茂道:“我說,七妹啊,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喜歡睡覺啊?”
“是啊!”
“是不是有時候想吐得厲害,卻只是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