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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謝氏那光景,想著這位二嫂平日裡是那樣精明的一個人,想不到也有這樣柔軟的樣子,隨即出言寬慰:“好在獻之寵愛得很,無妨的。”
謝道韞哀聲嘆息,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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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之收到信已是四月間,急急坐船回家,孩子卻已經去了。
阿茂早已給她入了殮,放在一口松木的小棺材裡面,停在那裡。
獻之看到那棺木裡的小屍體,一時急血攻心,腔子裡那顆心臟像是活活被人掏了去一樣疼,想起玉潤種種可愛模樣,他只覺得眼前發黑。
側頭看阿茂,心裡卻更是煎熬,短短的幾個月,她卻彷彿老了幾歲,髮間見得到星星的白,瘦成一張黃黃的紙片,穿著一身粗麻白衣,身子有些佝僂,全不復之前妍麗模樣,看上去彷彿比一旁的段錦老上十歲。
他想和阿茂說幾句話,訥訥半晌道:“辛苦你了。”一雙手握著阿茂的手掌,死緊。
阿茂抬眸看他,臉上無甚表情,卻有大滴大滴的淚珠垂下,二人相對無言,抱頭痛哭。
一側的段錦銀牙暗咬,卻感到有人彷彿在注視自己,抬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謝氏正冷冷注視著她。
謝氏的雙眸本就生得烏黑通透,瞧人讓人心中發虛,段錦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處理了喪事,獻之卻也完全沒有回吳興的打算,每日裡只是守著阿茂,白日裡帶著她去山間信步,晚上緊緊抱著她,她夢裡一個激靈,他就立馬醒了,伸手一摸,她臉上滿滿的都是淚水。他出聲哄她,像是哄孩子一樣。許久許久,待她淺淺睡去,他依然無法成眠,他想著她吃了這許多苦楚,他如何讓她過得好。
阿茂比以前話少了許多,卻對獻之百般的依賴,幾乎一刻也離不了,也不似從前那般懂事,只是一味黏著夫君,似乎許多別的事情都不在入她的眼。大事小事幾乎都是段錦在掌管了。
段錦自掌事之後,氣焰大漲,剛開始對阿茂百般的巴結態度沒了,加上最近坊間盛傳因著阿茂那大哥哥郗超之前造孽事做多了,皇上說要拿辦他的事情,她就越發得意起來,全然忘了自己什麼出身,心想著獻之不過是可憐那郗道茂,如今她全然沒有顏色可言,家裡也完蛋了,她早前聽說很多貴婦因孃家失勢或是抄家,被強迫離異的事情,於是越發的異想天開,恨不得那日夢裡就有兵士前來王府緝拿阿茂。
若是阿茂去了,她就徹底的沒了忌憚,不管獻之以後再娶什麼女人,自然不如自己與他情意綿長。
一日吳興那邊又發文書來催,段錦也想著那阿茂霸佔獻之也足足有三月了,也是自己出面的時候了,隨即將自己打扮一番,帶著文書,翩翩朝主屋去了。
路上遇到的小丫頭莫不恭敬的給她行禮:“段錦姑娘。”
段錦笑得親切,讓身後侍女打賞他們。
走到主屋,卻撲了個空,門口的丫鬟道:“七爺帶著少夫人去了池塘邊賞荷了。”
段錦皺眉:“哦?不是說七夫人不願出門嗎?”
侍女笑得開心:“本是這樣的,多虧了七爺有法子,現在,夫人比以前好多了,有時候還會笑呢!”
段錦有些氣悶的一路尋了過去,卻看到滿塘的荷花之上,阿茂穿著一身碧色明光錦衣裳,頭插一枚白玉簪,手上拿著一條煙色手帕,靜坐在那裡。雙目含愁的看著荷塘中的荷花,淡眉微蹙,不是不美的。
獻之正伏案畫畫,不時抬眼看阿茂,眼神專注痴迷,想來是在給她畫繡像。
段錦一時心內妒火中燒,她本以為阿茂受此打擊,應該徹底完了,獻之也會對她心生嫌棄,想不到經此一役,二人似乎感情更熾。
自己反而越加多餘了。
不管心裡怎樣苦痛,表面上還是笑得恬然,走進小亭,用手帕掩唇輕輕笑起來。
阿茂被她笑聲驚動,側頭看她,淡然的笑:“你來了。”
段錦上前握她的手:“手已經不大涼了,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奴婢擔心極了,每日給您準備的紅棗蓮子羹,你可有按時喝啊?”
阿茂微微低頭,聲音淡淡:“謝謝你了,真是有心。”
段錦入得亭中,始終沒有看過獻之一眼,這時才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回頭對獻之道:“光顧著看夫人,倒是忘了正事了,這是吳興那邊寄來的文書,還請七爺過目。”
獻之接過那文書,也不說話,點了點頭道:“有勞你了,下去吧。”眼神拂過她,與看到路邊雜草一般,全然沒有什麼溫度,段錦斜眼看到他桌案上那還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