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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倦怠得仿若要睡去。
獻之攏她在懷裡,在她眉心輕輕啄了一口:“困了,就睡會兒吧。”
“嗯,待會兒”阿茂隨手扯過一片蘆葦葉子,捲了卷放在嘴邊,輕輕吹響,發出哨子一般的聲音。
獻之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可真像是個野孩子。”
阿茂仰頭,將手中蘆笛遞到獻之嘴邊:“你吹吹看。”
獻之皺皺眉,還是將唇湊了過去,輕輕吹響,低沉婉轉,像是嗚咽。
“好像哭聲啊”阿茂凝神:“我小時候聽過我們家的北奴講過一個有關蘆葦的故事。”
秋風吹著蘆葦“嘩嘩”的響,獻之闔目笑:“你腦子真是夠空,什麼人說的話你都能記得。”
“你聽不聽嘛?”阿茂撒嬌。
獻之吃吃笑:“講便是了。”
“說是有一個山神,長得極醜,心地卻好,喜歡上了人間一個漂亮的浣衣姑娘,山神想娶姑娘為妻,卻苦於沒有媒人,他想問姑娘樂不樂意,於是現出原形,來到姑娘面前,姑娘本在洗衣服,嚇得跑開,山神就一邊追一邊說出自己的來意,姑娘卻跑得更快了,姑娘跑了幾天幾夜,最後累死,變作灘邊的一杆蘆葦。”
“山神很傷心,伏在水邊一直哭一直哭,天神告訴他只要把蘆葦葉吹響,姑娘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於是他便蹲在水邊日日吹著蘆笛,眼前就幻化出很多浣衣姑娘的影子,圍繞著他”
阿茂兀自沉浸在故事中,將蘆笛湊到嘴邊,輕輕吹出幾個音,低低的,抬頭去看獻之,他已睡著,呼吸勻淨,阿茂默默注視著他,默默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呼吸,全是他的氣息。
獻之睡熟的時候,好像聞到了夏天的味道,夏蟲在耳畔輕輕鳴唱,石榴花開遍,父親悄悄走到身後,用力抽他手中的筆,卻怎麼也抽不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撫撫他的頭:“吾兒日後必當大有作為。”阿爹的手奇異的溫暖而厚實。獻之很開心,問阿爹:“阿爹,那還要多久孩兒才可以功成名就?”
阿爹捻鬚一笑不做聲,阿孃端著糕點走進屋來,笑吟吟揚手指著外面的鵝池:“等你把那塘水寫成黑色。”
獻之看到那塘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慢慢變著顏色,又綠到灰再到黑。
他拿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明明是赤豆糯米拌著飴糖,卻吃出鯉魚飯的味道,他問阿孃:“阿孃,這糕點是誰做的?”
阿孃笑答:“是你阿茂姐做的,她過兩日就要出嫁了,嫁給京口的”
獻之一時只覺心頭一陣痛,急火攻心,糕點都落在了地上,正待向阿孃問清楚,卻感到鼻子麻麻癢癢的,像有什麼東西在撥弄,慌亂的睜開眼睛,卻見阿茂正笑吟吟的趴在他身側,一隻手捏著一根蘆葦在逗他的鼻子,一隻手提著一個比梅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籠子,籠子裡不知名的蟲子發出長長的鳴叫聲,這叫聲格外特別,像是夏蟬,卻更加婉轉清脆。他恍惚意識到不過是個夢罷了,疼痛的感覺卻依然讓他難受。
他一手將阿茂拉到懷裡,一手把玩著這葦莖編的小籠子:“你哪裡弄來的什麼玩意兒?”
“你猜呢?”阿茂眯著眼睛,笑得很開心。
“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蟬呢?”
“哈哈,這個可不是蟬。”阿茂拍手笑,一隻手攏在籠子上方,另一隻手小心的開啟籠蓋,露出一個小眼,遞到獻之眼前:“你瞧,這叫聒聒。”獻之只略略看到是一支青黑的蟲子,阿茂就迅速的關上蓋子,緊張兮兮道:“可不能讓它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捉到它的。”
獻之苦笑:“你真是捉他何用?”
你最近不是覺得這秋日蕭索,每日對著鶴唳,長日漫漫,很是淒涼嗎?”
以前我在京口常玩這種蟲子,如今天氣越來越涼了,你也得當心它傷風,沒事不要隨便開啟籠子,它的聲音很像蟬,只是小些蒼老些,我點了硃砂在它翅膀根上,現在聲音反而比蟬鳴更好聽了呢。你每日只需餵它些蟲豸便好”
獻之一面聽著阿茂嘰嘰呱呱的囑咐,一面在腦子裡浮現出阿茂在田野裡蹦蹦跳跳捉蟲的樣子,嘆了口氣,卻還是笑了。抱著阿茂的手臂收緊了些。
夜色正濃,一隊鐵騎從無垠的黑暗中向營地挺進。
沈勁滿身疲憊的翻身下馬,將手中長鞭拋與一旁穿著老羊皮的老僕。
“成了嗎,郎君?”那老僕渾濁的雙目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沈勁尚未回話,一旁翻身下馬的少年一臉興奮的搶白:“自然是成了,吳儒那老賊還有他全家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