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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密閉的木箱)。空房間的另一扇門通向士官們正在打麻將的集合所。雖然集合所的另一扇門開向走廊,但因士官們的麻將桌放置在對面的牆角,所以兩邊的門只要有人出現,就會立刻被士官們察覺。中央的空屋左邊,是一間從走廊上進出的廁所。也就是說,這片由兩間房間夾成的長方形空間,被從中央一分為二,一間是空屋,另一間是廁所。每間房間的牆壁,都鋪著色彩豪華的鼠灰色梣木木板,而且各扇房門上都雕刻著不同的花紋——廁所是燕子花,士官集合所是花蘭,空屋是常春藤,海達的房間是曼陀羅花(詳情請參看下頁附圖)。
十點半——風琴聲重複著相同的曲調,但這次彷彿換了彈奏者,馬勒的《悼亡兒之歌》變成了令人煩躁的噪音。就在這時,走廊的房門被人開啟,夫人的婢女走了進來。
“喂,這彈琴的是誰啊?”葉不耐煩地說道。
“估計還是夫人,只不過正教人呢。沒當值的七八個女的全都擠到屋裡,簡直吵死人了。我是來找海達小姐的。”
“現在不行。”其中一人做了個猥褻的手勢,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空屋的房門倏然開啟,本該和海達同枕共眠的汪走了出來。
“哎?”眾人半帶驚異的目光一齊射到了汪的身上。
“我可不想浪費一晚上時間來伺候一個酒鬼。”汪一臉不快,緊閉雙唇,最後苦笑著說道,“剛才我進去的時候,那娘們兒正在浴缸裡和肥皂泡打架呢。”
“嗯?然後呢?”
“後來我就成了她的衛生員了。”
“呸”的一聲,汪啐了口唾沫,徑自向走廊走去。
然而,汪和婢女離開未久,海達的房間裡就傳來一陣鬨笑。那笑聲聽來分外癲狂,就像是堅硬的金屬相互撞擊。儘管眾人都覺得很快就會停歇,但她卻一直笑個不住,歇了一歇,再度狂笑。眾人大感訝異,有人走進兩間房間之間的空屋,但立刻又帶著一臉怪異的神色走回來。
“喂,海達屋裡有個男的。”
眾人將信將疑,輕輕來到海達門前。正如方才那人所說,海達的狂笑聲中,的確交雜著男子低沉粗獷的哧哧低笑。雖然從鑰匙孔裡什麼都看不到,但幾個人猶豫不決,最終沒有扭動門的把手。眾人回到先前的房間,一時面面相覷,沉默不語。儘管此時海達的笑聲依舊不絕於耳,但男子的聲音卻無法聽到了。
“的確有人!”某人喃喃說道,“但那傢伙究竟是從何處進去的呢?”
只聽海達的狂笑忽然一停,不是漸漸減弱,而是到達頂峰時忽然一停,之後便連一聲輕響都沒有了,彷彿是緊繃的錨鏈在船體的劇烈顛簸下突然斷開一般。這突兀倉促的消失,不免使他們的心頭掠過一絲恐懼。就這樣,在依舊不斷鳴響的風琴聲下,眾人愈發覺得不安。
此時此刻,幾個人猶無甚恐懼,反而是一種如同看到珍奇妖異,陶醉於不可思議的現象中的感覺更覺強烈。但隨後事態突變,一股寒冰般的戰慄,驀然襲向眾人。
“總之,還是讓誰過去看看吧?”葉不耐煩地說,卻並無一人應聲。這時,走廊一側的門開了,汪的高挑身影出現在幾個人面前。
“喂,你們聚在這裡幹嗎呢?”
“說起來,”葉反問道,“你剛才上哪兒去了?”
“沒去哪兒,只是透透氣罷了。”
“是這樣的,你出去後,海達屋裡還有一個男的。”
“胡扯。你不是做夢了吧?就讓我給你講講好了。首先,窗上的插銷全部都是我插上的。讓海達衝過淋浴、擦乾身體之後,我不光從夫人的衣櫃裡找出襯裙讓她穿上,而且為了找干邑白蘭地,我檢視了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甚至床底下都鑽進去看過。你說那男的會藏在哪裡?”
“那就去問問窗外站崗的哨兵吧。”葉白了汪一眼,“總而言之,除了在這裡的四個人之外,肯定有人從窗戶進去過”
但沒過多久,葉便一臉失落地走了回來。
“越來越讓人弄不明白了。哨兵說他從剛才就一直站在窗戶對面的楊柳下面,別說有人從窗戶進去,連路人都沒有。如此一來,就只能親自檢視現場了。我去看看吧,沒準我那想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說著,他拔下了手槍上的安全裝置,推開了海達的房門。
自此以後,屋裡再無任何動靜。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一直持續了十五分鐘有餘。眾人都替葉感到擔心,幸好他再度現身了。
只見他面如死灰,臉頰痙攣,如同發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