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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眾人並不理解扎羅夫這番話的意思,但唯有夫人用帶有批判的目光望著他點了點頭。
隨後,為了準備做解剖,主刀的揚辛和夫人離開房間後,扎羅夫從床邊附近的地板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檯曆。這是一本用各色賽璐璐板湊成一個月天數,表面用碩大的字型印刷著日期,兼作備忘錄使用的檯曆。他翻動著那本臺歷。
“我說老鵬,這東西之前是放在那桌上的,現在居然掉到這裡來了,看來當時的動作還挺大的啊。”
“可是據說當時並沒有發出過類似的響動啊。”鵬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而扎羅夫也就沒有繼續提這問題。他鄭重地把檯曆放回原先的位置,向婢女問道:“你說今早你是在蚊帳裡發現海達的,當時是否有沼蚊呢?”
“一隻都沒有。”婢女伶俐地回答說,“如果有的話,沼蚊這種跟牛虻一樣大的蟲子,一眼就能發現的。而且當時蚊帳的腳邊是壓在床褥下邊的,其空間也沒大到連有沼蚊都發現不了的地步。”
“老鵬,”扎羅夫把鵬叫到屍體旁,把準備好的放大鏡湊到下腹部,“看到什麼沒有?”
“啊!是注射的痕跡!”就連平日處事不驚,總是從容不迫的鵬也不禁亂了分寸。區分胃和下腹部的肚臍的皺痕處,有一處針尖大小的傷痕。
“但這世上是沒有這種呈菱形的注射針的。這是黃斑沼蚊叮過的痕跡。你好好看看,周圍四角上還留有那種蚊子特有的肢鉤痕跡。不過,問題的關鍵還在後面”扎羅夫的態度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關鍵就在於這處蚊蟲叮咬過的痕跡上居然沒有腫脹。也就是說,這痕跡並非是在心臟還在跳動的時候叮出來的。然而,另一方面,蚊子這東西很討厭冷掉的屍體,從不會吸食血球已經壞掉的血液。不僅如此,它對人類無法感覺到的屍體臭氣也是非常敏感的。”
“嗯,然後呢?”
“如此一來的話,就可以得出這樣一條結論。這處叮咬的痕跡,既不能是在心臟停止跳動之前形成的,也不能在停止跳動後經過太久。也就是說,必須是在心臟停止跳動的瞬間或者其後的一瞬——如此一來,時間上就出現了一種微妙的限制。再與剛才婢女的證詞相驗證的話,那麼海達嚥氣時的狀況也就一清二楚了——當時蚊帳還沒有掛上。”
“掛上蚊帳的必定就是那個發笑的男子。”葉迫不及待地說,“因為在我進屋的時候,海達就已經在蚊帳裡了。而且或許當時她甚至已經死了。”
“不過,老葉,我倒不覺得存在這樣一個人。”說罷,扎羅夫便饒有興味地觀察起了身邊眾人對這句話的反應。
“這不可能!”鵬失聲叫道,“如果這案子裡沒有那陣男子的笑聲,估計你也沒心思尋找兇手了。老葉說的話,確實是正確的設想。”
“那你就來聽聽我的理論好了。”扎羅夫的話裡暗藏著不可思議的確信。
“首先,為了讓你們從盲目信任中清醒過來,我就先告訴你們,在徹頭徹尾的密室裡殺人這種構想,只是一種偵探小說家的烏托邦罷了。而且就算是小說裡,都不可能把條件寫得太過徹底絕對。首要的問題,就是一個大活人怎能如妖魔般變幻,出沒於一個連門都沒有的鋼鐵箱櫃?這種事就算再過一百萬年,恐怕都只能解釋為不可思議的現象。這種根本無法實現的空想,如何能在現實中實施——麻煩你們好好想想。然而,現在所有的狀況又毫無疏漏地證明,昨夜這屋子的確是間密室。透過方才的調查,我們徹底否定了這屋子存有密道這種萬分之一的可能。所以,若真有那神話般的人物的話,那我索性別管這案子算了。如此一來,眾位,這案子就只能去問天堂裡的海達了——對吧?”
就在他的言辭漸呈熾熱之時,有人前來通知眾人,解剖的準備做好了。扎羅夫的話只得因此暫告一段落。在此期間,他的視線不住地在浴室和他的腳邊來回遊移,之後他忽然單膝跪下,在靠近床邊的地板上用白炭做了個標記。
“這裡有兩處肥皂泡落下後留下的痕跡。而且從這裡到浴室的絨毯上並沒有,直到這裡才開始出現。儘管目前不清楚這暗示了什麼,但不管怎樣,我認為這發現值得留意。”
“指紋。”鵬忽然說,“當然這並不重要,但如果最後證明了你的設想是錯的,那說不定指紋就會派上用場。”
雖說這件案子沒有簡單到光憑指紋就可以解決,但大家從一開始便忽略了這件即便只是走個形式也該首先做好的事,正因扎羅夫心中那令人吃驚的確信和瘋狂的行為,才使眾人把目光集中到某個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