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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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稱呼我大名是家長在場的時候,我尋思著他可能也覺得這個外號不大好,但私底下又叫得特親,特甜。
我糊塗了挺長一段時間。
直到後來,我覺得我明白了,可能越親近的東西,叫起來就越“惡毒”,因為我媽就經常叫我爸“臭不要臉的”。
暑假很長,也很短,一玩兒起來,時間就跑得飛快,說來也挺新鮮的,那時候根本沒什麼娛樂設施,也不像現在的孩子能窩在家裡吹著空調看電視,玩兒電腦,我跟川川常常頂著大太陽走上半個鐘頭走到陶然亭去玩兒,八十年代初,陶然亭還沒現在這麼好,但對我們來說已經很享受了,玩累了,就買瓶汽水灌一氣,然後再花半個鐘頭走回來,中午都常常忘了吃飯,一磨蹭就是一天。
於是,這樣一天一天的,暑假已經接近了尾聲。
到開學時,我們已經是六年級了,沒有畢業班的緊迫感,因為不管多差的學生都會有中學念,於是,小學的最後一年,我們仍舊玩兒的飛沙走石。
川川還是我們家的常客,他說在家沒勁,兩個妹妹都不討他喜歡,我說“廢話,你那蠍裡虎子嚇唬人家,誰還敢搭理你?”於是,我們倆就整天泡在一起,有時候玩兒到太晚,他就乾脆住我家,跟我擠一張床,跟我睡一個被窩。
我還記得他睡覺習慣不好,有時候把我擠得臉貼牆,有時候又自己撒囈症翻身翻到地下去,這些都沒啥可說,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喝水喝多了,又玩兒的太累,結果尿了我的床。
其實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被子褥子曬乾了不就行了?但那回川川哭得很厲害。
“沒事兒沒事兒,怪我們家老二,他拉著你玩兒那麼晚,去打他去。”我媽把褥子撤掉,換上乾淨的,然後叫我,“建軍,還不拿你衣服給川兒換上!”
那天晚上折騰了挺長時間,因為這小子死也不上我的床了,他紅著眼圈兒,咬著下嘴唇坐在椅子上,就是不起來。
“哎,你明天想遲到啊?”我快失去耐心了。
“川兒,睡吧,別明兒個起不來。”我媽拽他,“這有什麼的,建軍他爸當年都14了還尿炕呢。”
這話顯然引起了不滿,我爸從裡屋探出頭來:“你別逮誰跟誰宣傳行嗎?我媽告訴你拿點兒陳芝麻爛穀子都讓你弄得建安裡盡人皆知了。”
我沒去管大人們的“爭執”,我只記得當時川川的表情稍稍緩解了一點,好像要笑,但又忍著沒笑出來。那樣子格外讓人心裡那樣兒,穿著我的衣服,袖口露不出手來,大眼睛還有點淚汪汪的川川,這麼些年,我只見過那一回。
當天晚上,他還是乖乖睡了,但躺在被窩裡一動不動,然後,我聽見他叫我名字。
“建軍。”
我心裡又那樣兒了,這是那時候他難得的一次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了我的名字。
“幹嗎?”
“別跟別人說”聲音格外可憐兮兮。
“嗯,我要是說了你給我戴嚼子。”我許諾,然後,在黑暗中聽見了他一聲低笑。
“成。”
現在回想當時的場景,有點酸溜溜的,我還記得川川的聲音特別甜,所以哀求我保密的時候就顯得特別可憐,不過那種甜美的嗓音並未一直保持下去,過了變聲期之後,整天叫我“嚼子”的,就成了一個低沉,又略帶點青春期獨有的沙啞的聲音
那天晚上,我後來睡得不好,因為我總覺得他沒睡著。
我惦記著,迷迷糊糊就惦記到了天亮
“美酒飄香歌聲飛,朋友啊請你乾一杯,請你乾一杯。勝利的十月永難忘,杯中灑滿幸福淚”
我到現在還能把這首歌一字不錯全唱下來,當年跟著大人哼哼唧唧,然後很快就能自己唱了,那是七六年,文革剛結束的時候施光南的作品,當時我還不明白第二段“手捧美酒望北京,豪情勝過長江水”是什麼意思,心想,我們不就在北京呢嗎?怎麼還“望”北京啊?豪情勝過長江水,這是怎麼勝過的?而實際上,我對“長江水”一點兒概念也沒有,我能說得上來的河川就只有建安裡緊挨著的那條護城河。
小學寫作文的時候,我還說護城河是我的母親河,結果老師差點背過氣去,在我作文字上拿紅筆寫著:“母親河只能是長江黃河,不能是護城河。”我不服,追著老師問了一天,到最後給老師氣得衝我喊了一嗓子:“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才算不了了之。於是,從那之後語文老師就算怕了我了,開家長會的時候還把我爸叫到一邊兒嘀嘀咕咕,說讓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