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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地睜開眼睛,觀察了許久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摔在臥房裡。什麼道光帝什麼咸豐帝,通統是夢裡人物。
他費力地站起身,但見天光已亮,窗外雪花舞得正起勁,周升正在窗下清掃院中的積雪。
曾國藩重新回到床上,不由細細回味起剛才的夢境,又聯想到道光帝升遐後朝中發生的種種事情,兩眼卻再也合不攏。
他只得起床,喝了碗稀飯,又練了兩刻光景的字,這才乘轎上朝。
咸豐帝升座,宣佈的第一條聖諭是:向王、大臣們頒賜先皇的遺物;第二條聖諭是:大赦天下,所有王、大臣均著加一級;第三條聖諭是:封贈王、大臣的父母及先人。
咸豐帝當時即著太監向在場的文武百官頒賜道光帝的遺物。
曾國藩受領道光帝遺物兩件:一件是道光帝穿過的大衣,一件是道光帝用過的玉佩。
曾國藩雙手接過先皇的這兩件遺物,忽然憶起昨晚的夢境,禁不住失聲痛哭,連連昏厥,彷彿道光帝就在眼前。
曾國藩此舉,不僅讓咸豐一愣,更讓滿朝文武都捏一把汗在手心裡。
按大清廷制,朝班失態,輕者革職,重者砍頭。曾國藩在龍廷之上全無顧忌地大放悲聲,正好觸犯了這條。
咸豐帝用手一拍龍椅,霍地站起來,曾國藩這才驀然覺醒,也霎時止住悲聲。
眾大臣全部跪倒,一齊盯住新皇帝的嘴——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暗自嘆息。大家都有一
個共同的想法:曾國藩這回是徹底完了!
穆彰阿這麼想,祁藻這麼想,文慶也這麼想。
許久許久,咸豐帝才徐徐說道:“曾國藩哪,朕知道你對先皇留戀過深,朕就不怪你了!”
曾國藩爬前一步,哽咽著道:“臣謝皇上不罪之恩!”
咸豐帝擺擺手,沒有言語。
回到禮部。曾國藩越想越後怕。以後,每當想起這次龍廷失態,他就脖頸發涼,全身發冷,夜裡必做惡夢。
文慶曾私下與人講:“曾侍郎如此失態,皇上竟沒有怪罪,我朝開國尚屬首次。
——看樣子,先皇帝是保定他了!”
文慶話中的先皇帝指的自然是道光帝。
是年封贈,曾國藩的祖爺曾星岡與父親曾麟書皆受封榮祿大夫,因本身妻室已有封典,曾國藩請求封叔父曾驥雲,咸豐帝照準,亦封曾驥云為榮祿大夫。均為一品。
不久,咸豐帝又宣佈了第四條聖諭:先皇的奏事太監曹進喜,敢置祖宗家法於不顧,常有呵斥百官的行徑,著貶於端門內司閽,永遠不許出外。
轉天,咸豐帝又宣佈第五條聖諭:從即日起,科道百官,無論品級大小,均可直接奏事,廣開言路。
除第四條讓王、大臣們感到有些意外外,其他幾條,均是照曾國藩所奏辦的。
曾國藩就斷定,肅順在近期內就可能崛起!咸豐帝肯定是在聽了肅順的勸告後才這麼做的。咸豐帝肯聽肅順的話,也是大清之福。
是日下朝,曾國藩隨眾王、大臣們退出大殿後,隱隱約約感覺前面有了些許光明。
咸豐帝第五條聖諭宣佈的當天下午,監察御史曲子亮便上了個奏參“廣西巡撫鄭祖琛縱容撫標中軍亂殺無辜”的摺子,摺子的後面,附了個狀子,自然是重新寫過的一個。
隨後,都察院左都御史花沙納不知是從什麼渠道聞到風聲,也立馬上了道“參監察御史曲子亮聞風而奏所奏不實”折,擺出一副要替鄭祖琛討回公道的樣子。兩個摺子幾乎同時擺到龍書案上。
而此時的廣西“匪事”卻是愈鬧愈兇了,花縣有一個叫洪秀全的落第秀才,竟在桂平縣金田村嘯聚了五六千人馬,敢公然和官軍對仗不說,有幾仗還把官軍打得屁滾尿流,眼睜睜佔去了好幾個府、縣的地面;馮雲山、蕭朝貴、石達開等“匪酋”的名字也陸陸續續地傳進京師。廣西眼瞅著要變成被人拔光毛的光雞。
咸豐帝這日正拿著鄭祖琛告急的文書乾著急,在那裡大罵漢人可惡,偏偏曲子亮這個時候上了這麼個摺子。
咸豐帝的火氣就一下子由洪秀全的身上移到曲子亮的身上。
第一天早朝,咸豐帝著御前太監宣佈:監察御史曲子亮,聞風而奏參朝廷大員,著將該員摘去頂戴交吏部議處。
曾國藩一聽這話,只覺頭頂嗡地一聲漲大開來。他萬沒想到身為皇上的咸豐帝竟然如此反覆無常:前一天剛剛頒佈聖諭,讓王、大臣們廣開言路,今天就摘去了曲子亮的頂戴!這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