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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又精又靈的鳥往下落,全然不知這就是陷阱!——那天,祖父整整捕了一籠子的鳥,樂得曾國藩又蹦又跳,儘管他也知道這些鳥不是用來吃的,拿回家後要由祖母和母親在院子裡放掉,但仍然極其開心。曾星岡捕鳥,是因為鳥食莊稼,作為莊稼人不捕便是罪過;祖母和母親放飛,是因為鳥也是生靈,祖母和母親都是極其虔誠的佛門俗家弟子。這事直到現在還讓他疑惑,幾穗稻穀就能讓鳥豁出命嗎?抑或它們早就知道,捕它的人,是斷斷不會害它們命的?
潮溼的大牢使他的癬疾爆發到極點,牢裡的一面泥牆被他蹭得血跡斑斑。他的周身也沾滿了稻草、泥土,已與牢外的乞丐無二。
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牆南角那隻馬桶,生了根似的,從沒有見人洗刷過。獄廚往來送飯都要捏緊了鼻子,只呼氣不吸氣,臨陣對敵一般。
如果在以前,曾國藩肯定要上下呼籲一番:犯人就不是人嗎?
但他現在算徹底明白了:犯人的確不能再算人了!農家養豬主人要定時地清圈,可這牢裡,清過圈、換過草嗎?——沒有!
曾國藩自己認為在英桂的大牢裡度過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其實,只是十幾天的光景。
第21節 曾國藩是真瘋了
一日晚飯後,當牢房的大門被大張旗鼓地開啟,幾個衙役來提曾國藩過堂的時候,他竟呆住了。
他披散著頭髮,嘴裡訥訥地說著:“皇上讓先行看管,你卻把人扔進牢裡幾年不管不問,英桂呀英桂,你豈能把大清律例當兒戲?”
這句話,曾國藩一路走一路說,一直重複到大堂之上。
衙役們全都認定:曾國藩是真瘋了!
一被押進明晃晃的大堂,曾國藩的眼前霎時火亮亮的一片,好半天才適應過來。
一個頂戴花翎著二品官服的人在堂上高聲喊道:“翰林院侍講欽命四川鄉試主考官曾國藩接旨——”
曾國藩機械地跪伏在堂前,聽那官員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翰林院侍講、欽命四川鄉試主考官曾國藩,於入蜀途中著意考察吏治民情,使沿途貪官汙吏聞風喪膽,其功大焉。河南巡撫和春聽信英桂、清同、肇衍等讒言妄自上奏,著即革職來京覆命,所遺巡撫一缺暫由河南布政使翁踐署理。曾國藩已由吏部敘優。著該員在洛陽休息十日,賞銀一千兩。此銀著河南巡撫衙門先行墊出,該銀在上交國庫歲金中扣除即可,已行文戶部備案。曾國藩一俟身體復原,著即入蜀主持四川鄉試,不得有誤。欽此。”
話音一落,讀聖旨的人就急忙扶起曾國藩,口裡連連道:“曾大人,慚愧慚愧,本部院這裡替和中丞賠禮了。”
曾國藩端詳了許久,才發現講話的人是河南布政使翁踐——現在的署撫。翁踐兩眼的慈善,一臉的微笑。
曾國藩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嘴張了半天才猛然冒出一句:“筆墨侍候!下官要上奏皇上彈劾英大人!——把下官扔進牢裡十幾年不聞不問,這是哪家的法律?!”
翁踐小聲道:“翰林公,還是沐浴更衣吧!”回頭喊一句:“來人哪,快扶曾大人進後堂沐浴更衣,小心侍候,不得有誤!”
兩個內勤衙役答應一聲“”,扶著曾國藩趔趔趄趄地進後堂去了。曾國藩跪過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跡和散發著臭氣的溼草味兒。
肅順望著曾國藩的背影眼圈一紅,道:“英臬臺真是胡鬧啊!好好的一個大清國,都讓這些人給弄壞了。”
翁踐知道肅順是個有來歷的人,於是介面道:“哪是胡鬧,依本部院看,分明是糊塗啊!曾翰林是穆相爺的首座門生,他這禍可惹大了!”
臺莊這時道:“曾大人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也該由刑部審理。他英臬臺只是一個三品的按察使,憑嘛把堂堂的翰林公折磨成這個樣子啊!”
翁踐望一眼臺莊,本想申斥他幾句,因礙於肅順的面子,張了幾次口,都把已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臺莊身份卑賤,在巡撫衙門這樣莊嚴的地方,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講話的。
堂上堂下一片感嘆之聲,都對曾國藩鳴不平。
其實,大家儘管嘴上大罵英桂,心裡卻又比誰都清楚,沒有皇上的話,就算英桂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一個翰林公給投進大牢啊!——看起來,皇上對漢官還是不十分信任啦!否則——翁踐笑著對肅順道:“肅侍衛,本部院在牡丹亭擺了一桌酒席給曾翰林和兩位差官壓驚賠罪,兩位可要盡興哦?”
臺莊一聽這話早樂得一個高兒蹦起。
肅順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