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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沉思了一下,卻道:“楊軍門,你不要去見那裕夫人了,只讓人傳話,欽差辦案,不得干擾。”
楊芳捋了把鬍鬚道:“老夫只怕那裕夫人不肯甘休!——真鬧到福貴人那裡,怕不好收場。”
曾國藩道:“本差已料到了這一層。楊軍門,煩你讓家人拿你的令牌走後門,速到兵營調兵來。——裕夫人膽敢亂闖提督府,與本差即刻拿下!”
曾國藩料個正著,那驕橫慣了的裕夫人,一見提督府只出來個小戈什哈回說不見,立時便棄了轎子,張開大腳,邁開大步,邊往提督府闖邊大叫:“都跟著老孃打將進去!——先把老爺搶回,再打欽差的狗頭!”
參將愣了一愣,只好很無奈地招呼一聲,眾人就呼嘯著向轅門闖去。
守門的戈什哈一見不好,急忙站出十幾個人阻擋,已有一人飛跑進去向提督報信去了。
裕夫人指揮眾人先把擋路的戈什哈打倒,直往二門闖。
楊芳怒氣衝衝地帶著兩名貼身戈什哈迎面走出來。
裕夫人身後的參將一見楊芳滿面怒容,先就軟了下來,兩腿一跪,衝著楊芳便施禮請安,後面正吵鬧的撫標兵一看,也都乖乖地跪下去。
裕夫人雖也認得楊芳,卻沒把楊芳放在眼裡,邊走邊道:“老軍門快快閃開,老孃單找狗欽差要我家老爺!”
楊芳正不知如何回答,背後卻晴天響起一聲霹靂;“大膽!——何方刁民,膽敢滋擾本欽差辦案!”
楊芳回頭一看,見曾國藩身著官服,威風凜凜地走了出來,後面的兩名戈什哈,雙手抬著一張方桌亦步亦趨;方桌上,赫然供著王命旗牌。
趁裕夫人一愣神的功夫,曾國藩大聲道:“楊軍門,請速將擅闖提督府辱罵欽差的刁婦拿下!——王命在此,你還等什麼!”
正在這時,身著四品武官服的提標軍官可沙從正門大踏步走進來,雙手一抱拳道:“遵軍門令,提標軍兵已帶到,請軍門示下。”
楊芳就一指裕夫人及跪著的參將、兵丁道:“請將擅闖提督府辱罵欽差的這一干人等速速拿下,押往兵營大牢,不得逃脫一人!”
可沙答應一聲“”,不敢怠慢,立時指揮部下將裕夫人等一干人圍起來,一個一個地捆往,連丫環、婆子在內,共五十餘人。
官文笑著對曾國藩道:“想不到裕夫人來這趟渾水。——看他穆彰阿這回如何講話!”
曾國藩道:“裕夫人不這趟渾水,你我在湖南還真要費些周折!”
曾國藩與官文聯名起草的一份摺子,由楊芳派專差連夜快馬送往京城。
第二天,為知府劉向東看病的郎中魏德全被傳訊到堂。
一見到王命旗牌,魏德全沒等曾國藩用刑便招出了全部實情。
魏德全為劉向東配的最後一劑藥確是被下了毒藥的,藥名為“隔夜倒”,但指使人卻是張也。張也當天對魏德全說的是:“劉向東若死你生,劉向東若生你死。”
魏德全選擇了前者。
張也當天便被摘了頂戴,押進提督府的臨時大牢。曾國藩、官文又責成提督府派員,配合湖南按察使司衙門,速赴湘鄉將張也的財產盡數抄沒,家人亦拿下。前述所有喊冤叫屈的人,全部責成按察使司衙門繼續審理。
曾國藩、官文聯名參奏的“參劣員張也殘害朝廷命官按律當斬所搜刮民脂民膏已派員抄沒”的摺子當天就由提督府專差快馬送進京城。
當日晚飯後,官文叫了局在自己的房裡聽葷曲。曾國藩也換了便裝,帶了劉橫,一身輕鬆地逛長沙的夜景。
長沙在曾國藩的心裡再熟悉不過。
曾國藩點翰林前,年年都要來嶽麓書院看望自己的恩師歐陽坦齋,和幾個好朋友談談詩文,在長沙住上幾天。曾國藩拜過很多師傅,他最忘不了的便是嶽麓書院的山長歐陽坦齋。歐陽坦齋出身兩榜,因和滿人處不來,在大理寺右寺丞的任上致仕。歐陽坦齋不僅學問好,操守也好,在京裡做官五年,竟無一件多餘的行李帶回,被時人傳為佳話。歐陽坦齋三年前過世時,曾國藩還寄了一幅挽幛,又在給幾個弟弟的信中再三叮囑,讓弟弟們經常到長沙替自己去看望多病的師母,盡門生之孝。弟弟們都很聽他這個大哥的話,一年總有三四次專去長沙替他看歐陽師母,看過之後就給他寫信。在信中,弟弟們每次都說歐陽家的日子過得很苦,歐陽師母五天當中總有一二天要餓飯。每次讀弟弟們的來信,曾國藩都要難受好多天。歐陽師母落得如此悽慘,原在曾國藩的意料之中。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