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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但玉袖覺得,聽了這樣的情話是姑娘總該有所表示。青珂又不是個十分冷清冷麵的,總是會將臉紅一紅的罷。
薛謹挨她肩坐下,分析道:“陳國的三王之亂,我還是略有所聞,但,沐家的死因”他將話頭收住。青珂歪著頭,期待著他的下文。薛謹笑著搖頭:“我不清楚。”
她暗了瞳色,垂了眼眸。
薛謹接著道:“南北路迢,我陟遐的歲月裡孔席不暖,墨突不黔,沒個片刻清閒,結交的親疏者也有些。逼著你做殺手的人,我盡力”
話沒說完,青珂猛地搖頭,眼中緊張之色徒然倍增,扯住他的袍子,厲聲道:“你不是他的對讎。”見薛謹眯了眼,又咬上了唇,鬆了手,落魄地將頭轉向另一邊。
能看到寡淡的她失態,至少證明她的內心是一個活力四射,有情有義的少女。
木柴被猛烈的火舌劈斷,看著黑焦在雪中瞬息泯滅了灰煙,玉袖幾乎能感受到,濃烈的焦味在鼻下喘息。
薛謹伸手環住她,一手勾住她的下頜,將臉別過來。明明是調戲的姿勢,卻被他嚴肅的面容點裝得神聖:“你不相信我?這些日,我身上積了些要事,待我將諸事撕羅撕羅,便招一隻萬八千騎的軍隊,與他照照面。”
青珂怔了怔:“萬八千人兒的軍隊?”閃爍著修長的眼睫,茫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左右擺動了幾下,對上他狹長的眼,握住他的手腕,火焰跳躍了一下,跳入心底,她突然笑道:“我信你。”
遲鈍如玉袖,亦能從遠處看見青珂的左胸,那道堅不可摧的心牆已被鑿開一扇窗。越過她晶瑩的耳側,瑞雪點點,帶著一圈白光,似從天而降的無數瓊花,芳香撩心。
薛謹將冷得發抖的她拉近身,慢慢道:“就算為了洗脫我的罪名,我也會護著你,所以你要好好呆在我身後。”玉袖趴在樹梢上頭,雖看不見青珂的神情,想象臉一定紅成粉飾的棉花糖,填滿了整片霞天。
她覺得神君的心思竟比自己添了幾分單純,委實莫可相信。先人曾告與我們,輕信他人,仔細叫花子拐了去。雖則薛謹相比那些花販子,就表面也相差甚多,但不能因此而掉以輕心。沒有哪個行當有規定說,從事者不能長得好看,且介人總會被表面的色相所迷惑,長得越好看,行騙的成功率也越發的高。
玉袖擺手道:“他們這樣靠著,便算了結了整夜?”
鳳晞點頭:“先回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
☆、雪中藏情(一)
那一夜他們坐到天明,直至晌午,大家才重聚。
第二日,天色稍霽。
不鹹山座落在六合之間大荒北面,一路行來愈益寒冷,北風捲地,白草盡折。一樹傲雪冷霜的戰士皆不見,死得徹底壯烈。日神布的太陽十分不給力,沒將大地照暖,卻叫顆顆雪塵子冷得發亮,白日裡十分閃眼。
依著昨夜縉文所訴,今日一劫將發生在這座巍峨高聳,萬里皚皚的白頭脊樑椎上。但屣步一上午,連半個黑影都不曾見,莫說玉袖盼著有誰能操著大刀,扛兩把雪斧,額上亮著標籤表明了是強盜、刺客、殺手,即便是個身無四兩肉的酒囊飯袋跳出來吼幾嗓子沒甚氣場的,類似“打劫”亦或是“要錢還是要命”的話,她也頗為欣慰。
可是廣袤的雪原上,只有逶迤綿山,零星一點徐徐緩行的他們,四徒闃曠。
玉袖非常氣憤。
縉文又誆她!
在鳳晞愜意的氣場下,她揣著一顆怒不可遏的心,踏著被夕陽韶染成金子的亮雪,憤憤趕路。
輾轉一日又是一個城鎮。鎮外數十里便有喜慶絲竹聲盈耳,玉袖對星相素來無所涉獵。興許今日是個吉日,正操辦著喜事。可這個吉日對她來說是個犯忌的日。因一永晝過了無數山道,愣是沒人劫持,她十分失望。
前方幽幽火光,漸行漸盛。幾戶人家的五穀穗麥掛在窗前,示意豐登,討個吉祥。不時有打量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著他們,面上尚算和藹,除卻些好奇沒多大惡色。
山間小鎮,不若大城市熱鬧排場,倒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廂青珂表示出去逛逛。薛謹表示一個女孩獨自外出他不大放心,便隨扈照應。
鳳晞胸有成竹地推斷,即便是命盤有誤,卻也不出左近。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一般故事的高潮發生前,總有些能以預料的跡象。鳳晞則預感到在此地十天半月走不了,便將租房和打尖的差錢精算一番,較之長期打尖,租個院落便宜了五吊金銖,便去尋房了。
玉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