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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此,她憂傷地皺起鼻子,憂傷地覺得,那樣的相守,一定很悽苦。
回到茅齋正值日落黃昏,青山綠水間,俄見夫婦倆雙劍映日,金漆一鍍,鎏金揚灑,一招一式同起同落,笑顏明媚,鶼鰈情深。
他們站定默視,玉袖心裡很有些羨慕。實際上神仙大多很閒,如她每日吃茶喝酒,看看戲本,四處打轉。倘爹孃不在,還能同大哥鬧騰。一旦他們在園裡,只能乖乖學針黹女工。即便如此,她也能每一次都將龍繡成蟲。
子誠夫婦比爹孃似乎還要逍遙。她爹白日裡頭在司星府裡忙,黑夜裡頭在孃的寢房裡忙,莫如這兩位詩情畫意,舞刀弄槍來切磋感情。她頓時覺得比起冷若冰霜的天庭,凡塵的情味確然頗重。凌霄殿供常職的神仙,大多是凡世歷了劫頗有經驗後,為歷代天帝提拔的。他們的優點便是無須考慮老去甚或羽化的問題,缺點便是鐵面無私得很不像樣。是以她不大喜歡去九重天闕,那是六合之間,最無情的地界。
玉袖亦分外明白,從古至今的幾位仙娥,提著腦袋瓜也要下凡長見識的緣由。碌碌紅塵,雖蒙塵煙,卻不乏屢屢真情。即使將花花綠綠的情愛皆看過一遍,而未動心的她,也捨不得拂袖做棄。
依傍小道過,先踱回屋齋。鳳晞將玉袖輕輕擱在長凳上,捲起寬袖,撿挑了幾袋蔬食,到灶膛棚內操弄起飲饌。
玉袖瞅他掰菜,瞅他殺雞,瞅他洗撿,不由在心裡感嘆一聲人才。方才早晨說遇上她這樣大度的神仙,鳳晞委實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這句話確然要改一改。應換做是她能遇上鳳晞這樣一副有擔當的好脾氣,使得一身好武藝,如今兼又燒得一手好菜的凡人,確是她要燒香拜佛的了。
再回頭想想三萬年不學無術的自己,咳,也虧得鳳晞不嫌弁她不學無術。她這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模樣兒,他倒是願意養她。為表一顆真誠的心,還作出許多虔誠的舉厝,她感動得很。
捧著這顆感動的心,委實不好意思就恁般看著他傷筋動骨,她決定也要傷個筋動個骨也好表示表示她的感動。
她微微抬著那隻納涼的饅頭,顛顛地跳過去,虛眼做瞟:“我來搭把手?”
他眯眼笑了笑,正問道:“你會?”
她卻已抬手將一把不曉得甚麼種類的菇丟入沸水。
抬頭見鳳晞目光沉痛地將鍋裡沸騰的菇望著,他凝了把神色道:“你的菌菇還沒去根”
她:“”
玉袖曉得自己有多拖後腿,卻不曉得緣來菌菇此類,皆是要剔根的。她抄了木勺,咋咋呼呼地將滾熟的一把菌菇舀出來,做出一派好孩子認錯的形容,低著腦瓜將犧牲的小菌菇遞與鳳晞。自己索性蹲在一旁觀摩,誠心讚歎道:“你做飯做得挺麻溜。”
鳳晞雙眸溫柔,緬懷道:“小時候,我娘教的,我便格外用心地學,只是我學有所成的時候,她卻嘗不到了。”
玉袖不諳深意,問道:“為甚麼嘗不到?”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她去世了。”
玉袖啞了一啞。雖則他面上平淡,卻從他那雙晶瑩的眼眸裡看得出靈魂深處的淒涼。
勾出別人的傷心往事,她向來樂在其中,但此時卻暗暗將自己罵了一通 。罵完之後完全搞不懂自己在罵些甚麼,大抵上將青天這個老傢伙是烏龜王八蛋千秋萬代都是烏龜王八蛋罵了兩回。
經一番冗繁工序後,一桌子秀色佳餚,十分的飽感度也褪去了幾分。
落日遁入禺淵,月將懸天。子誠夫婦來的確是時候,教他們得了便宜,有幸嘗一回鳳晞的手藝。
玉袖見他們恩愛登對,她想興許是前世潛修,今生才得意一嘗夙願,能作一對鴛鴦偶。她突然心裡黯了黯,私心設想倘若她不是神仙便好了。
但這個恐怖而荒唐的念頭一起,周身登時打了個激靈。她慘白著一張面容,覺得自己一定是魔瘋得甚了,才做此瘋想。她捉上了耳垂,正將這個瘋魔念頭敗退,耳邊突然“哐當”一聲,碗箸杯盤喧囂音樂。何時將它們碰落的,她卻也恍惚了。手忙腳亂地將它們擺正,掩耳盜鈴般一遍遍整飭。
卻被一雙溫軟的手拉住,一聲從萬古紫陌上飄來的熟悉音兒響起:“袖袖?”
她因得了這聲熟悉的聲音,驚得心中一跳,甩開他的手,碗箸應聲落地,她卻呆滯地將地上的兩個木碗看著。身無所動時,便突然跌入一個懷抱,熟悉的溫和慢慢融入。他安撫道:“大約今天的那番講壇將你累著了,吃過飯先去歇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