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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又將自己好好一望。
這一望卻委實將她望傻了。
她她她,她趴在鳳晞胸膛上穩當地睡了一夜。
真是忒沒節操了!竟這樣將人家給睡了,真真造孽,真真缺德,真真犯罪。
她在心底將自己狗血淋頭罵了兩回。旋即又一掂量,這神仙睡凡人,好似凡人是不吃這虧的。她發了蒙,又想鳳晞好歹是個男人,男人同姑娘睡覺,很是尋常。再往深底下尋思一番,男人同姑娘睡覺,卻沒睡出事情來,光是這件事便是很不尋常的事。她按素往習得的人情世故來看,這樁不大尋常的事,不是這個男人在性別方面上不大尋常,便是這個男人在功能方面上不大尋常。佔了極小一籌的,是這個男人深愛著姑娘,覺得床事方面不打緊,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
後來,玉袖用極短的時間,做了這樣一個折中。鳳晞很喜歡自己,但發覺和自己價一塊兒,便失了功能。他必然在心中定神一想,恍然一片澄明地悟了,興許他骨子裡是愛著男人的?對女人便沒有那方面的感覺了?歷歷平生,未有此洞徹,雖望覿面不認,但心聲如此又不得不遵從。是以,興許他與自己再睡上個千千萬萬個夜晚,也不會睡出甚麼事。
她在心裡這樣一番逼真的設想後,一連串疑問和尷尬便也煙消雲散,到如今她卻也拘出些上仙的大度範兒了。想到大哥曾經被一位僅僅牽了牽手,卻甚麼事也沒發生過的小仙娥,追著整四海六合跑時的景況,她在這點上看得很開。男歡女愛是本性上的事,倘若成天愛得難捨難分死去活來,那世上的風流嬌客和秦樓楚館裡的優伶男女者,統統死上好幾個來回了。
光看她這樣大度的氣量上,鳳晞委實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她正在腦中盤桓是要擺出如何一副端重不輕浮的寶相,來表達自己對這件事並不在意時,鳳晞卻將笑意斂了斂,正了正顏色道:“昨夜不覺就睡了,實屬我不對,你畢竟是姑娘家,傳出去也畢竟害你沒了清譽。倘若你不棄,我可算是還了俗的,是可娶親的。”興許他驀地驚覺,萌生這樣造次的想法,著實荒唐,神仙豈會拘這樣的小節。但又想到,她與尋常的神仙可能不大一樣,講不定,她便拘了這個小節呢?走過恁樣一番曲折思路,便又真誠補充道:“雖然要些時日方能家去,但我只娶你一個。”說著,大膽捉上她的手腕,以示一片痴心誠意。
鳳晞給出這樣沉重的承諾,玉袖心中有莫名暖流緩緩淌過。雖不曉得他這是著了甚麼瘋魔,只是想到九重天上的拘令,她便抽了手,不以為意道:“你可說笑了,不提仙凡有別,我翎雀本可多夫,要娶那也是我娶,你是凡人只能作充數。”
他瞬間黑了臉。
見他如此憂傷,她把心一豁:“這樣罷,你先替我生個娃,生米煮成熟飯,我爹孃便只能同意將你明媒正娶進我家門。”
唔,玉袖果然不是一般的神仙,不僅不拘這小節,更放開了她的節。但,這也放得忒開了
鳳晞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興高采烈,他僵笑了兩下道:“我們先吃早膳罷。”被他這樣一帶,她頓時覺得□。對她來說失節是小,餓死才是大。便麻溜地翻下床,腳才觸地,又一趔趄。虧了鳳晞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她這才想起,自己的腳崴了。但比起昨日,卻好了許多。
鳳晞皺著眉囑咐道:“你著緊身子點。”遂扶她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叫做雙修(二)
貝蘿樹在微風撫摸下,搖晃著它盛滿珍飾的碧華絲。螢火蟲般的流蘇星子,於朝陽下隱了形跡。
舍邊架了一大條竹蓬,當中支了四根顫巍巍瘦兮兮的竹竿,於日曬雨淋中毅力不倒。子誠攜妻於其中,忙活著張羅飲饌。
甫一見他的妻子,玉袖便曉得,他們是一路貨。
子誠抱著四隻土碗悠顫顫踱到案前,還騰出一隻手作邀。玉袖向來是個不客氣的神仙,這廂從善如流、賓至如歸般就坐。幸則夫婦倆沒甚麼架子,同他們客氣倒顯得縶拘。
其妻倒是不遑多見的美人,布衣樸素,天然去雕飾,經看得很。她將筷箸同一鍋熱騰騰的粥布好,溫藹道:“奴家方才熬得,逞熱騰喝。此地久歲不曾來客,雖沒招待過,手藝卻是沒退的,嘗一嘗罷。”
玉袖一迭聲客氣,心裡卻掂量著嘗與不嘗,左右不是餓死便是毒死,可後來想想確是自己多慮。不曉得哪個比較有名望的老祖宗說過,人一出生,就是註定了他的死亡,只是世間的浮華煙火,總要親自品嚐過,才能知曉其甘美和苦澀,紅塵中的生死離別,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