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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敢不從。
是以,慕蝶受了幾月殷勤調治,大病總算初愈。
外頭正值寒冬臘雪、冷得要命的季候,她裹著一張薄薄的氈衾,倚在院裡的海棠榻上曬冷太陽。
滿樹厚雪堆積,虯枝掛不住,巍巍顫顫折了幾枝。她的面容蒼白易碎,仿若輕輕一觸,便碎成萬千,亦如大雨猛擊湖面,一片汪洋大澤被數百道針刺得千瘡百孔。
看著這樣的慕蝶,薇央不懂,韓鈺怎麼忍心。她問慕蝶:“小姐只是病了,不是被廢武藝,何不去尋老爺?”
慕蝶望著那冷冷的太陽,冷冷道:“第一,爹在他轄管內,不便妄動。第二,我近來在做一則夢,一則恐怖的夢。”她瘦骨嶙峋的手,鑽出飄香的海棠氈衾,朝著廣袤的天做比劃,“大約這樣大的怪物,兩個,有九個腦袋,一直追著我。我很害怕,一直跑,最後你猜怎麼著?”薇央皺著眉,搖了搖頭。慕蝶笑了聲,突然回暖:“竟是阿鈺救了我,是他救了我,然後,他死了。”裹緊身上的氈衾,無奈的口吻:“我不想這樣。薇央,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要來還的。”
薇央道:“可人有上輩子麼。”
慕蝶說:“興許有也未可知呢。”
玉袖對慕蝶的夢抱著極大的好奇心,這點綠靈抿嘴表示為難,只能央求縉文,與個命盤看看。玉袖嚴謹地合計過,問縉文要命盤看一眼卻不難,但一則她沒這閒空,二則,慕蝶是鮫人,前世大約是個神仙。神仙的命數是由老天譜的,縉文也沒法曉得。為保不至於白走這一趟,她也只得將這個念想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有情還似無情(一)
初七一去不復返,初八的腳步窸窸窣窣,帶著手裡明亮的燈籠從天邊緩緩嶄露頭角。玉袖困頓地坐在草萁上,盯著那一幕幕過往,哈欠連天。
鳳晞不知從哪裡折來一株芍藥,粉色的百褶瓣上塗抹了一層瑩綠的塵埃。
她毫無心機地接過,仔細擺弄了一番,聽他道:“你曉得芍藥象徵甚麼?”她將這個問題在心認認真真地過了遭兒,覺得他這個問題委實問錯了人。她曉得凡世有不少酸詩是籍著芍藥寄託思念的。譬如:去時芍藥才堪贈,看卻殘花已度春。又譬如:芍藥花開出舊欄,春衫掩淚再來看。而於藥理之用,還能止痛,居家必備。除此外,她卻納罕,它能象徵甚麼。
正沈思默想,鳳晞又將芍藥拿走,在他靈巧的手裡,彷彿有了生命,隨著泛白的指關節開始舞動,難度低次漸高,謝幕那刻,它成了一隻花梗相交的手環,套在自己空無一物的左腕上。
他狹長的鳳眸彎成新月,看著花紅柳綠的它,猶如看著一直想要,卻至今才得到的玩物,托起她的手,解釋道:“芍藥被譽為花之後土,它暗喻難捨難分的惜別,心之所繫,情之所鍾。”
玉袖神乎其神地將最後八字自動過濾,反握住鳳晞的手,激動道:“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啊?”瞬間搖尾乞憐,可憐巴交地將他望著。
鳳晞笑眯眯地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你是不捨得我”
她搶話道:“我不會點金術,你好歹留個幾萬金銖與我揮霍揮霍,再走呀。”
鳳晞:“”
玉袖見鳳晞瞬間黑了臉,寒氣冒將出來,審時度勢地將舌截住,繼續可憐巴交地搖尾乞食。他卻將臉默默別開。
意識到自己的服軟的手段對如此貞潔的他毫無作用,她頓時洩了氣,默默轉了方向。抬首間,只見無數的綠星子從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沓疊至去,似紗袋中的螢火蟲,突然被無罪釋放,迫不及待地四處逃逸。
再入眼,慕蝶一身素白,病倒在床。
連日供血,饒是身體再健碩的人,也會岌岌可危,休說慕蝶此番被病魔狠狠折騰過的身子。
韓鈺針對此仔細考慮一回,憑他多年求醫的經驗,衛國城都裡頭的郎中太夫皆乃不中用的庸醫。
治一治傷寒便也罷了,慕蝶此病卻萬萬交於他們不得。
出於這樣一個謹慎的敁敠後,韓鈺從鄰國重金挖了一個神醫來。之所以稱其為神醫,據聞他能將《內經》、《本草》、《難經》、《脈象論》等等倒背如流。
但玉袖私以為能將這些個經經脈脈的書籍倒背如流的,卻不見得是個好醫生。這就好比,你將一本《四海八荒奇俠經之降龍一百零八掌》或者《六合仙俠寶典之九陰白骨心經》這些教述奇功的孤本倒背如流後,一不小心倒背如流地念決練了,便是凡間所謂的邪火入魔。
但這位能將各種醫術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