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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需重新來過。”餘音將散,周圈淡淡的粉光徒然一亮,片刻後一株河蓮靜靜重回池中,打了花骨朵。
穿回衣裳後,玉袖杵在池塘前頭。夜風冰涼,將驚險化去。一身冷汗叫風一吹,益發冷得要命。她緊了緊雙臂,夜裡的院落幽暗,顯得萬物消骨伶仃,樹杈間的爬蟲沒了支響,沉得可怖。
鳳晞壓踏被鮮血染萎並打了蔫的青草,將玉袖送入胸懷,整張臉邁進她的肩窩,脈脈道:“我寧願方才替你擋刀的是我。”
這語調,何其幽怨。
玉袖拂上他的背順了順,輕輕道:“我倒十分慶幸你沒替我擋。”她此番可是將真心拿出來曬了個透亮,還是給月亮曬出來的。
他抬頭,眸似塗抹了銀,只笑了笑。
一束情絲蜻蜓點水般劃過心房,她迷茫片刻,愁苦道:“累他一條性命,終歸因我而起。此番我又想幸好是他擋著,我心裡不大過得去。”
鳳晞撫上她的腦袋,寬慰道:“不怪你,你只是更在乎我罷了。”
玉袖垂著腦袋幾多思考,六界蒼生,世人碌碌,每個生靈有它的輪迴和生命軌跡。前世今生,一輪一輪地過,都按著命來。前世造就因,今生承下果。興許蓮精前世種了因,今生就要將這個果嘗一嘗。只是不大巧,令他嘗這個果的時機是她造的。即便不是她,恐怕還會有旁人,她確實沒有必要將罪責統籌到自己身上。何不設想她是幫他渡了這一劫,結完業,報了孽,令他來世得償所願,飛昇成仙,實則她是功德一件。
深思一番後玉袖豁然開朗,並著鳳晞攜手離去。回頭一瞥,卻在一霎那,月光灑在池面上的碎銀,幻成他的笑容,並隨紅衣綠衫,起舞驚鴻了這寂寥的孤夜。
翌日一大早,天氣良好。荷開瀲灩,紅染庭院,翠添旁綴,生夏如花。
昨夜一出大鬧未見痕跡,被管事掩的十分好。池塘裡的河蓮也移栽了幾株,瞧不出任何異常。只是少了份精氣,有些落寞淒涼。
流紫那時提了幾人出門後,就再未見著,想必處理後事去了。
玉袖同鳳晞在院裡食早膳,依舊是昨日的肉包,她吃得很有味道,沒覺身後有人過來了。
“世侄!”聲音沉穩,蒼老有勁。
玉袖被這聲勁道十足唬得恍然噎住一口,不意將案上幾碟醬醋翻了,跳起來時又碰了牙子,幾張木梨杌子教她猛地一踢,身子歪了歪,便七葷八素地倒下去。
幾個婢子晃神,見她出了這等措手不及的亂子,撲上來要扶住她。結果拉拉扯扯好幾回,噎住的那一口白麵雖嚥下去了,她整個人連帶幾個婢子卻將桌上一干佳餚統統倒翻。
鳳晞一勺白粥還穩當地被他端著,懸在空中,勺底一滴乳白色的米汁豐盈欲滴。
他將那勺粥交與身側的人,起身撥開婢子,拉起玉袖,旁若無人地整了整她的衣衫,細心溫柔又不失氣度,世家公子的架勢腔調更上一個檔次。
於蜇咳了兩聲。
玉袖一張臉紅過夕陽半邊天,默默退到一旁。
咳,這個早晨,她有些狼狽。
鳳晞理科做了個賠笑,拱手同他做寒暄。
於蜇眼梢裡輕悠悠瞟了眼玉袖,再大作虛套:“世侄今日再同老夫手談幾局罷。”
鳳晞還未應聲,他便喚人要布棋。
廊外,昨夜的管家恰匆匆奔來,蓬頭垢面甚萎靡,看來被玉袖一通大鬧給折騰得不輕。他耷著腦袋,低聲下氣地將這樁事報給於蜇,結果遭了一通大罵。
於蜇一張雞皮勾紋深如泓壑,氣急敗壞掄起手,便賞了他一嘴巴子。管家眼冒金星滿地找牙。於蜇精神矍鑠氣力卻不小,摑完管家,將怒氣收斂收斂,對鳳晞恕聲誆弈之罪,帶著人來也匆匆去也洶洶地走了。
婢子們忙碌收拾一地狼藉。
玉袖扯了扯鳳晞的袍子:“連著幾日沒有突破性發展,我合計著需找綠頤商榷商榷。”
鳳晞古怪地看著她,半晌只道:“也好,傍晚前回來,路上小心。”
得了釋令,她便不回房打理,直截去頭裡打尖的客棧。
甫一出門,第二個彎後,半日不見的流紫化了個水靈靈的男孩,悄然跟著身後。
玉袖訝了訝道:“你果然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麼?”
流紫睖瞪著紫晶葡萄眼,憤怒道:“你才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她不以為然,擺擺手道:“好罷,我們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他叉著小腰,怒氣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