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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同她說:“他也不算人仙,不若是披著一張人皮罷了。礽儲本是魔君的親弟弟。袖袖,你往後離他遠一些。”
她頭裡尚有些傻裡巴機,睡在雲霧裡不曉得外頭陰晴,不能將師父的這句話明白個通透,但目今,她卻分外明白了。
礽儲這個人,傷她爹孃,毀她姻緣,害她不明因由受了情傷,累得她的心上人要受三世輪迴之苦。這個人,她如何能放過?即便同他搏個玉石俱焚,她這塊稂莠不齊的玉,也要碰一碰那塊硬石頭。
只不過,她思及種種情傷,不拘是靜霓也好,鳳晞也罷,一個個皆將她當作草包一般瞞著,自以為是地排了一齣戲,令她一人在戲裡唱著獨角戲,他倆倒瞧地樂乎。一面熱乎著,一面卻還要替她心疼著,這樣的心疼,她卻感受不到半分。
鳳晞每日在鳳梧宮裡伏哀,雖是哀著,但如何同她作比。她日日夜夜在翎雀園裡傷心,想柔弱地哭一番,卻要將眼淚吞回肚子裡,除卻夙青悽悽慘慘慼戚地守著她,她方能有個依靠慰籍一片瓦涼的心,但滿腔的傷痛當真是無處話淒涼。
他從前說的話,她至今想起來也不能釋懷,她沒鬧明白,為何靜霓三番四次能朝他倆中間插一槓子。她窩在床榻裡思忖三日,方悟出了一個道理,一切不若是她的心上人不相信她,他哪日若肯信個一分半分的,也不會有今日的光景。
但他沒有,前世沒有,今生依然沒有。
要曉得,即使兩人之間快樂的時光有多麼長久,一份痛苦的回憶,便能將一片戀愛之心扼殺地片瓦不留。
玉袖的癖習便是愛將發生的事,一件一件,一樁一樁,皆拎出來左右思量,合襯出一個沒辦法裡的法子,再做箇中肯的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