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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舅說的,玉袖深以為然,不過念在它身上數十道口子還未痊癒,再侍奉些時日,便承顏候色道:“待它身上幾處傷好了,它要走,我並不攔著。”
山雞恍然將腦袋轉了轉,似一隻被商議著如何轉賣的孤鸞,眼神委屈地將她望著。
玉袖心裡嗖得一涼。她甚至覺得,倘若這隻山雞會支一言片語,便會立時嗚咽出聲。她十分心疼。
若不是數日前被三舅舅套出話來,事情委實不用發展到這步地位。
大約是一個月前,三舅舅將看管玉袖的小仙娥罰了幾鞭子後,玉袖便與他生了些罅隙,是要慪幾日氣的。她本以為兩人算作在冷戰,三舅舅同她一般,心裡應該包著一團火才是。不承想,她出門負暄時,卻見三舅舅與幾位姑娘攀談甚歡,且端端佔著離她房門不遠處的一株玉樹瓊花前。她心上不覺得難受,只感到驚訝。
三舅舅此前並不是這樣的氣性,因他比自己小了百來歲,玉袖便一直視他作弟弟來瞧,時時將他帶在身邊,也是摻了這樣一份情,且三舅舅也格外粘她,事事唯她令奉行,從沒有拂逆過。即便二舅舅來與她混鬧,惹她生氣時,三舅舅甚貼心地寬籍她,致使她心生感動,一門心思要擔他的半個孃親,一手將他帶大。
但這樣的日子卻沒維持許久,她堪堪弄丟了些記憶,躺了兩百五十年。她並不曉得三舅舅改頭換面翻了個大翻。
各中的緣由,大約同空桑谷的君位搭上一些干係。少淵爺爺的這個君位緣本是要傳與少染姑姑的,但考慮到少染姑姑終有一日要嫁人的份上,還需從三位舅舅裡頭選拔一位培養成一國之君,好接替少染姑姑做空桑之主。
然少淵爺爺玉尺量才,大浪淘金甚久,欣覺三位舅舅中,只有三舅舅天資聰穎,勤學刻苦,便日夜嚴加管學,方成就了三舅舅一身才學本事,其中幸酸淚自不消說。
而目今,三舅舅已執掌空桑諸多政權,將少染姑姑肩頭上的一些繁重瑣事分去不少,儼然有一國之君的小派頭,室內業已有一隻通房的小狐狸。
上頭的這些事,是玉袖從幾個閒磕牙的小仙娥那兒竊聽得的,她心裡有些五味陳雜,覺得歲月是把殺豬刀。她從小帶著的三舅舅,在她尚躲在雲霧裡看花的時候,竟已脫胎換骨,從黃毛狐狸成了身高七尺的公狐狸。但這些,她都沒能親眼見證,便頓時有白雲過隙之感。
玉袖聽到這件事時,正站在瓊花樹前。仙娥們是躲在樹後頭,略有些嘆息:“三殿下房裡的雲狐是個牙尖嘴利的,當然,我並不曉得牙尖嘴利是否這樣形容,但我卻覺用在她身上不錯。”
另一驚訝道:“那位姐姐小仙見過,脾氣與模樣甚溫和,誠不似你說的,牙尖嘴利大約是存了貶義的罷。”
又一插嘴道:“便是她平日中規中矩,笑得太陽花也似,到底是個通房的仙婢罷了。據聞君上要替三殿下挑個賢內助,他卻遲遲不從。”
前一位音色清甜的道:“三殿下莫不是依然候著三萬年前時常與他同入同出的仙子罷。”沉寂片刻,又糯糯道:“三萬年的時光,看似飛箭一般,倘若真揣懷一個人候著,是要把人磨死。”
玉袖在樹根前站了些許時辰,倒便宜了這雙耳朵,這些八卦想要從三舅舅口裡掏出來,那是天荒地老四海枯竭都不可能的事,現卻能聽個心滿意足,她倍感快慰,直接闔眼倚著樹幹子養神,繼續便宜耳朵。
果然小仙娥不負她一派持久要聽的姿勢,繼續道:“你說的卻荒唐,三殿下不若是幼時腦子沒有張開罷了。他三萬年潛心修學,萬沒有空檔閒遐胭俗,便是那位仙子重傷的時日,殿下也未踏過那處仙丘半寸,何來苦等一說。”
玉袖尚在琢磨她說的離奇段子與三舅舅的年齡有參差,也猜測她們此番說的大約不是三舅舅其人時,只聽另一沉甸甸嗓音的仙娥道:“你們說了大半天,愣沒將那位仙子說出來,果真是欺妹妹撥來空桑時日短不知頭裡的□。”
清越嗓子的仙娥正要回答時,兩位舅舅卻不曉得從哪處轉出來,二舅舅遙遙跳起來,開亮了一副嗓子,拔高了調兒,唬了她一聲:“侄女站樹後頭是做甚?”
他這一唬不僅唬得玉袖睜開眼皮,跳了一跳,樹另一邊的三位仙娥更跳了三跳,三顆狐狸腦袋,六隻圓溜溜的狐狸眼,唰唰唰轉過來對上她,紛紛煞白煞白了三張粉妝玉琢,驚悚得不能自拔。
這場面略有些混亂,玉袖不得不將矯飾太平的虛樣端出來,和善笑道:“本仙適才拉了方鮫帕,折回來取,你們說的本仙沒能有幸聽清些,嗯,你們繼續八卦,繼續八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