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禾尋這類在魔尊跟前打轉的小侍衛,旁的技藝差強人意,倒是看臉色行事的本領乃是一流,十分識時務,領悟能力可同蹲在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那位須菩提祖爺爺手裡的筋斗雲的速度齊名。
玉袖以為禾尋必要看一看綠頤心如刀絞的模樣,從而於心不忍地同她一起吃素,卻沒想他轉過頭將自己笑眯眯地望了望,掂了掂手裡的烤魚,將它放回原處,悶悶地吃起酒來。
玉袖呆了呆,覺得兩位的氣場有些微妙,雖然不曉得他倆在搞什麼虛頭,但聽說世上確有這樣寡淡的一類情人。普通的情哥哥與情妹妹總要你儂我儂個把月頭方能淡下來,特別些的如綠頤同禾尋兩位,打從傍一處開始便成了老夫老妻,談話處事淡如白粥,鮮少有過煙花四射的時候。
她略略感嘆,兩位的生活是要多麼枯燥,多麼無味唉!
恁般思量至此,玉袖攏著袖子同禾尋道:“吃酒能暖身,但過量便成買醉,你醉了不打緊,只累的綠頤要費力將你抬回去,況兼酒足飯飽就要行詩,於你那隊不大利,唔,對了,你那隊除卻綠頤還有一位是誰?”
禾尋似有小驚,空白著神色將當空處的大篝火盯了一會兒,回過來的眼眸裡跳著兩朵火豆兒,他訝然道:“你是說最後一試亦要結隊?”他蹙眉深思:“但我聽聞這一試以單人積分,加入前兩回再歸整合算。”
他這席話似將一桶滾油拋進她心裡的鏡湖裡,即刻嫋嫋騰煙,瞬間氤氳開來。她本打算著此回既然是隊同隊較量的一場,便由鳳晞同二舅舅上戰場,她在隊裡充作個懶兵打盹也沒妨害,憑他們的本事,要拿個第一藝委實沒坡度,乃是個信手拈來的粗活,但若同禾尋說要將隊拆開來,以單人賽過,再做合計的,便很有些不同了,隊裡三人單分皆高,總體便高。她再做懶惰,必失今年三試的頭籌,嗯,她記得二舅舅說,少起那隊的分數同他們是勢均力敵的。
因前幾日經二舅舅略略一敘舊,想起三舅舅時,五十年前的同他結下那樁大梁子紛沓浮來,她有些窩火。今日的頭彩誰都能博,就是三舅舅那隊,她不願見到他博得。
思畢,多數同窗停了筷箸,洗了一回手,大約是要開試的意思。鳳晞飯前被請去出題,此刻正捏了張薄薄的宣紙過來,不慌不忙道:“還是分兩回,先是即景聯句,五言排律一首,限七陽韻,次序待過去拈鬮再排。第二回,本欲詠梅,我見前後世人詠梅過多,一怕要重,二覺不能陳新,三者塗改效仿居多,同你哥哥計較,換成了山石,不限韻,七言律整首,全憑發揮,偏一些也不妨事,寄情便可。最後若多賽一場賦長歌的,分數要翻一翻往上計。”
玉袖聽後在心裡敲擂鼓,此題算不上簡,也算不上難,說題刁蹬,韻腳不險,說題寬廣,這詠石頭是算個啥的題啊
華嚴考核學生的方式,是以總分來算的,三試不若是其中一項,倘若平日裡卷面兒上頻頻難堪的,借這個機會能拉一拉分。是以,在三五百個大小不一,分位不等的學生之中,參這個試的估摸有四五十來個左右。再將湊熱鬧的晾一旁,還剩三十來位。最後將認為題目略變態而棄權的,和醉酒後開溜的減一減,玉袖在一旁拿眼模糊著估略一番,嗯,還剩十位留著。
除卻她這隊,禾尋那兒帶了此前敗於她的那隻白民國的乘黃,白翊。三舅舅那隊有些不得了,竟跟了一對四海八荒裡最為尊上的白澤。
因玉袖腦子沒長開那會子十分愛耍小性子,她素昔讀起書來總要水一些,如西席佈置著八十分的作業,她只得完成五十分,一百分分的作業,她絞盡腦汁也要在六十分上掛鉤。但任憑她做事有多水,腦子卻從來不水,白澤的神蹟她腦瓜裡還是有些印象的。
白澤是老天爺親自造化的神獸,算是媧皇之後,也是遠古軒轅天帝的坐騎,同天帝有穿一條開襠褲,吃一鍋黃粱米的交情,四海八荒有如今的安定,他佔了大半的功勞,乃是叱吒風雲戰績累累如日升天的一號人物,至今旁支的子嗣遍佈八荒,白民國便是其中一脈。
玉袖覺得今日能見到兩隻白澤,乃是她開始轉運了,只因白澤雖然旁支有數數萬萬,直系的子息委實稀薄,便是玉帝叔叔,也很難見得。
她在角落處暗暗覷著仙氣騰騰的白澤,除卻喚澤酉的那位男仙長得有些女氣,且名諱令她略感親切外,兩位的臉面皆是水靈靈,白裡透紅,紅裡泛光,實在養眼的很。
今日不僅便宜了一雙濁眼,更十分長了見識,即便被丟到山腳喂花椒雞,玉袖覺得也罰得夠值。
賽詩的人不多,看戲的人卻似飢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