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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舅正在玉袖耳根滔滔不絕著兩盤棋,以及他如何在四面楚歌,壁立千仞之下改做十面埋伏,穩操全盤,她卻無心聽戰,抖著心肝脾肺,目不轉睛地將對試的名冊望著,側耳凝聽她的名諱。
恰喊了她的名兒。
玉袖急急抬頭將對手一望,耳碩如蒲,臉闊頜寬,炬目吐信,打緊的是,他肩寬體厚,抱著金鐵棍朝搭的臺竹臺上一站,玉袖明顯見到四隻竹腳短了兩寸。
正是嬴民國的封豕仙豬。
玉袖的腿軟了軟,退堂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心裡鼓動,半眄著雙眼,想找鳳晞的肩旁靠一靠,順帶將她此時的柔弱表漏無疑,好能不上臺比這趟子的武試。
她捂著胸口效仿夷光:“我有些不大舒服”卻只是邯鄲學步,被識破了出來:“你一日要好多個不舒服,本少見你都咬牙挺過。”
這一薄涼薄涼的聲音從頂頭一灌,她瞬間涼去半截兒的心,抬頭微微一笑:“舅舅啊”
他將她推了出去:“本少姑且將方才的棋試同你說,似乎和阿起那隊是平起平坐的,若你在這場一敗,便要去同一群花椒雞過日子了。”
玉袖點點頭,踏了兩步,又回來:“舅舅啊”
他再將她推出去:“記得要贏,本少看好你。”
玉袖再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回來:“可是舅舅啊”
被他踹了一腳:“你爺爺的,給老子上!”
這一回她自然是落了敗。
幸則二舅舅和鳳晞皆是在刀槍棍棒底下打滾長大的,將對手整治得十分慘烈,不至於教分數落得很開。
彭蠡三試的前兩試一過,月亮連滾帶爬地跑來站崗。雖是暖春,但夜風難免有些涼人,可慶的是幾隻鷗鳥依然立在水籬笆上候著騰躍的飛魚,黑幕處有一對白鵝相依。
今日負責排場的同窗正將華燈掛上搭起的長架頂稍,煙霞似的繁梅簇簇擁團墜在枝頭,頗有些閒工夫的長仙們施了個小咒術,替兩排錯立的紅白梅朵上散了些螢粉,充作花燈,委實別樣。
星滿銀河,燭光瀲灩,光璃世界,珠燈爭輝處,棄了前兩回的禾尋正同哄了小明流紫入睡的綠頤駕著雲頭急齁齁趕來。玉袖與他們招手,心裡琢磨著想,這一雙爹孃倒稱職,小明在她同鳳晞兩位爹不愛,娘不疼的手上,還沒綠頤與禾尋照顧得妥貼,將它和流紫予了他們也不妨。
宴是海鮮全宴,紅紅綠綠的一條長案上,滿是烤魚蒸蟹的鮮香。玉袖戚然將前刻活蹦亂跳,後刻任人宰割的魚兒們望著,她撞豆腐塊兒的心都有。此番他們任意捉魚,不若見它們肉肥,武力不怎麼濟,正好下手果腹,倘若換成一條條鮫人,胸前波瀾起伏,婀娜多姿甩著尾鰭,大約沒人再能忍心將她們烤了上餐桌。
玉袖嘆氣嘆得正在興頭上,二舅舅拎著一笸籮青花魚,在她身後支起烤架子,上膛開火。他賊兮兮湊過來:“舅舅露一露烤魚的手藝,侄女嘗一嘗?”
玉袖不屑地將他望著。
他再賊兮兮笑道:“侄女不愛吃烤出來的,不然舅舅回頭制盤紅燒的?嗯,蒸一蒸也行,但舅舅只蒸過包子來著,這魚是怎麼蒸的?”
玉袖憤怒地將他望著。
他再大大彎著嘴角笑道:“對了,侄女可曉得如何殺魚?舅舅手把手教,保你學成殺魚的一把手,這首先要當頭棒喝,教它們暈一暈,而後斷鰭絕鱗,再次開膛剖腹”
她截斷道:“下場便是興詩,你這廂食了太多臊物兒,等會子不能得分。”
他切切然道:“髒廟焚腥香,囪窗散芬芳,本少乃是錦心繡口,侄女不必掛心。”
玉袖正想拿豺狼虎豹、喪心犬豕更俱腥香一說來頂村他,禾尋同綠頤的那陀雲朵悠悠著蕩下來了。二舅舅朝旁挪出幾個空座,順手將烤架上滋滋哧哧響著的烤魚讓了兩條出來,還是精心挑過的肥魚。在她友人面前,二舅舅為仙還算厚道。
作者有話要說:
☆、比賽(三)三更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所有詩歌若沒有在前文說明出於凡世,都是我自己寫噠,所以拒絕轉載,謝謝各位筒子
玉袖覷著綠頤的臉色,曉得瑤草孕化的瑤姬後人,乃是吸天地蒼生之精華而蘊靈,受四時風雲之調順而塑形,可謂生其著皇天后土,養其著八荒生靈。這廂她對著這一條條活生生呃,眼下已經摺腰的生靈,如何能忍心,如何能不痛心。
果然她十分痛心疾首,將剩下蔫在笸籮裡的奄奄著一口氣的魚捧出來,打算渡些靈氣救上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