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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事該是傍一道的,於她眼裡卻十分蹩腳,左歸右歸不能順眼。
她捏了捏移形玉,緊張著步履,一步步移過去,待靠近入口跟前時,心裡頭的玉石跳個不住,要扯破骨肉蹦出來也似,精神壓力十分的重。
卻還是令得她過了這道門,像個從碩鼠底下溜走的稻米。
嗯,移形玉果真是個不凡的聖物。
鎖仙池上頭乃是一片厚重的雲臺,玉袖蹲在雲頭上,望著下面的翠翠藍湖,嚥了咽口水,以為這也忒高了些。
她閉了閉眼,眼皮睜闔間,有一派浮光掠影匆忙晃過,那些決然的心情,似黃沙灰土,旋葉碎花,被捻入冰涼的風寒之中,稔悉劃過,一時間,腦中的幻想化作片片枯葉,蒼白而無力地消逝於秋霜大地。
寒風拂來之際,她稍有片刻踟躕貌。
緊了緊衣襟,將腦瓜搖了搖,心底有股衝動慢慢噬咬,癢得不行。但站在雲頭,朝幽藍瓢池望去的一刻,仿若站在天際盡頭,再回頭便是黑暗的形容,她覺得不能退縮。
不曉得已是幾次提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典故,卻是寫得極佳的,往昔她做事素來揜揜縮縮,不大放得開手腳,譬如反抗師父老人家,揹著他幹這等大逆不道的混事,她萬萬不能,然下了趟凡,識得了鳳晞,要讓她離了心上人,便更是萬萬不能。
如此權宜兩較,便能令心氣做三鼓,闔眼縱身一躍。
翻下雲頭,緊緻的心豁然鬆了鬆,倒似在綿軟的雲朵裡打滾。可戾風似一把把白刃戾刀割著臉龐,很疼,她卻能努力熬住,也是神奇。
她感覺有一竄竄洋洋灑灑的血珠在身旁飛速地流逝,宛若身體裡的綠芽被根根擢離,戾氣風刃割到眉心時,有霞光閃爍,方才的浮光掠影白光一炸,片片枯葉搽搽自帛履紮起,在腦中壯大。
奈何她卻難以追思那片掠過的白光,努力睜眼一瞧,縷縷雲絛正垂涎著哈喇口子,眨眼間,便又是一派憔悴的體膚。
原來即便要在池子裡泡一泡,鎖個仙氣的路徑,也能令她皮開肉綻,疼得遍體鱗傷方肯住休。
被池水環抱的一霎那,她已然心力交瘁,只覺天闕陰霾,翠湖蒼白,痛楚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漫入骨髓。漸漸下沉的感覺,大約同被打入第十八層冥獄相差無幾。她不敢將鼻口開明,只半眯著兩條縫兒,朝頂頭望著,明明是薄暮日晷,頂頭的那片白光,綽約委婉,恰似一柔掌安撫她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穿越(一)五更
只曉得淌過鎖仙池的一難,便算苦盡甘來,但如何淌過,玉袖卻不知,待精神遊離時,方弄明白。此番她正杵在一處分外熟稔地界,之所以熟稔乃因這處地界,便是她鬧騰了萬把年頭的軒轅丘。
她此時踏著潮溼潤土,腳邊有綠草萌芽,遠處的峰巒聳翠在煙雨裡,模稜出一個青黑色的俊影。這抹俊影彷彿將硯臺裡黑墨潑入清水中,而化開了黑暈,便令地她腦中清澄不已。她曉得自己正撥出了十分的精神遊絲,在這處精神層屆裡遊蕩,然這個精神層屆是同投池時杵的同一時辰,還是朝前撥後個千百十年,卻莫可知。
四方有鶯轉燕啼,脆生生的,吟得甚是歡悅,她正淌過簌簌流動的黑水,腳下溼答答的踏水聲,將蹦過來的一隻松鼠嚇得竄回樹梢丫子。她將頂頭摻著粉色的棉花糖雲朵望著,摸了摸鼻樑骨,突然記起那隻被她一臉魔瘋嚇落的白鷺,以為此番她的精神絲,也有些魔瘋的形容,便轉頭朝水裡覷了覷。
這一覷便十分要命。
她驚訝著心神蹲下來左右猛瞧,哎喲喂,她那張如花似玉的面孔哪裡去了
黑水同它的名字相反,其水質得了莫大的仙氣,清清亮亮的甚,從半山腰望下去,水底的幾塊金沙礫還能依稀可見,澄明相當。她此番正蹲在這條澄明相當,如鏡子般的水旁照著,卻委實沒能將自己的臉瞧出來,似罩了一層濃霧。
那隻松鼠逃得很合理,這幅樣貌任誰瞧了,都要以為是隻無臉鬼來討債。
雖這張臉因瞧不出面容顯得鎮定,卻不能表示她心裡頭不震驚,然震驚的片把時辰,眼前慢悠悠飄過一團亮晶晶黃橙橙的衣袍。
她默默地將那團亮晶晶而黃橙橙的衣袍盯了盯,忽然有一瓢勇猛的黑水簌簌流得急了些,端將黃袍子翻了一翻,便令得一張模糊五官的小臉浮了出來。
不巧的是,沒來頭教她見著了,既然見著了,便不能鐵打心,不去救上一救。
五黃六月,大熱之天,她出了一身汗將小可憐見的撈起來,平放在樹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