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反常態,老人家竟多說了兩句小心,方硬梆梆離去,教她徒感莫名。
白雲如霧,攜金拂過,入眼確是一路的慘淡濃雲。腳下的長廊斑駁夾色,晻不明,似一條孤零零遊蕩於黑海里的蛟龍,焦躁不安。此去第一天府宮的路不算近,到底要過幾道門檻,心裡卻覺短極,十分忐忐不安。
她想的一番垂死掙扎,乃是不一般的垂死掙扎,因從一些陳穀子爛芝麻裡曾聽過一樁古記兒,說的乃是一個神仙要同凡人長相廝守,便想了一個長久的法子,將他周身的仙氣全然封住了千兒百十年,這才得以逃過天帝的厲眼,爭得了許多同心上人琴瑟和合的年歲。傍今她揣摩的垂死掙扎,效仿的亦是這個長久的法子。
叵耐這個法子雖長久,卻要和親人一刀兩斷,莫能相見,若將那股被掩住了的仙氣重新發芽,便再也收不住了。
玉袖曉得自古仁義忠孝兩難全,這個決定她需謹慎敁敠上千百回,方能敲定。
花了許久方到了天府宮門口,正有兩個婢子抱著笤帚做勤勞。
她在一參天雲樹旁住了住腳,將繾倦乳白色的玉翠金匾望著,濯曜下巍峨奪目,刺得眼發酸時,恰得縉文捧著一摞子書冊從裡頭踱出來,也恰恰將她撞見。他望著兩滴不防頭滑下來的清湯水,愕愕睜睜道:“丫頭你這廂掛了兩行水花,再端出一派要尋拙智來道別的模樣來,往我這門前一站,要是教玉箐曉得了,非巴巴地從東皇趕過來將我撕咯。”
她立時將自憐夭折的一情收了收,尋了個由頭揜口笑道:“嗯,是有差不多的一回事來著,師父老人家要將我送回長留學藝,特地來同你道個別。”
縉文的清談水眸波瀾兩番,似吃了個驚雷,手裡頭捧著的書冊嘩啦啦似滾落的泥石流,他卻毫無動彈的模樣,只愣愣問了句:“不若回個長留,卻特來同我道別,西華是將你綁在長留的意思?”
她虛了虛,果真是擔星君名號的,思考緊密得很。不曉得會不會教他瞧出旁的貓膩來。
他木樗樗了一忽兒,又恍然道:“雖然有些緊,想必卻有計較在裡頭,你跟著去,也是好的,你那處凡屆馬上要不安生,雖不能掐度出你”說著又頓了頓,眉眼鬱結,“咳,但你這廂來尋我道別,怕是有另些的想法。”
她又道了一聲精明,復嘿然笑笑:“確實確實,旁的物事也沒什麼好揲的,就想再討一顆蟠桃,解個饞。然則西王母的左性你卻曉得,此番不是蟠桃會的時候,我沒個正經理由地去討,定然被天打五雷轟給轟回來,是以便想尋你要個移形玉,將駐守蟠桃園的幾位婢子插科打諢糊弄過去。”
移形玉又是個聖物,懷揣著這麼一塊玉,便是她長成一顆龐然巨珠滾過去,駐守的仙婢不若將她看作一股颶風,開了天眼也莫能將真身瞧出來。這般不凡的仙物,卻是轄司文的星君在收著,大約沒幾人能猜得,便甚少有人能將主意打到他頭上。她還是某日貼牆根,將這件六耳不傳道之事給貼來的。
他狡黠地笑了笑,一面拾綴著書冊,一面著人將玉端出,轉頭同她道:“倒是被你曉得了,偷完了記得讓仙鶴送回來。”
她頓了頓:“是嘗一嘗”
被打斷:“啊,對了,你此番被拘是被帶去長留,乃是樁大事,過幾日我修書同玉箐講一講,你到底再見一見爹孃。”遂捧著書冊漸行漸遠,有一抹雲煙自碧空寥落溜過,煙消雲散。
她訝了訝,不曉得去個長留罷了,委實沒必要將爹孃請來同她道別什麼,縉文也忒小題大做了些。
她摸摸鼻,雖然亦想同爹孃道道別,但她立時要辦那樁垂死掙扎的事,便不能道這一聲別,又嘆命蹇時乖,她難得駁一回禮教,便要駁得徹底。
能鎖住周身仙氣的仙界,乃是個不尋常的仙界,恰是夾在懲仙台同往生海中間的鎖仙池。倘若凡人朝池裡頭沐浴一回,便蝕骨銷魂得徹徹底底,半點魂沫子也不見。若是神仙便只將一股仙氣封住,一身修為卻還在,只不過要令身子嘗一些苦頭,能淌過來,便算成功。
之所以有苦頭吃,全要計較那誅仙台戾氣過重,飄到比鄰的懲仙台時,戾氣雖少了大半,只做個懲罰仙子的作用,卻還有一些能飄到鎖仙池,並薄薄地鋪一層霧,加之池裡頭有刮骨療傷咳,是刮骨的作用,苦頭便加重甚許,玉袖不曉得自己吃不吃得消。
她步到雲臺前,睜愣一瞧,果然有許多神仙把著門,一個個像一條條沉重的枷鎖,堅硬地將明媚的入口鎖住,手裡頭的畫戟徒然增大,似一把雪銀打造的鑰匙,死死將入口封著,恪守其職。
這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