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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如同視而不見。
石將離知她此刻定是心中有氣,倒也不介意遭此冷遇,只等沈知寒將一切都吩咐妥當了,這才上前。
“這小丫頭,一旦認真起來,倒也像模像樣的,假以時日,她定能以己之力,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對著石暇菲的背影喟嘆須臾後,她微微仰起頭望他,雙眼清澈得不見一絲陰影,卻也清澈猶如鏡面,聲音與神情一樣含笑無波。“今日,可否有幸邀你相陪,與我去圓一個心願?”
沈知寒有片刻的遲疑。
他本打算在兩人獨處時便立刻否定石將離那同行的決定,說服她放棄,又或者,他可以藉機探知她一直以來對他的隱瞞,做些以防萬一的打算,可她此時此刻的神情,倒讓他什麼也問不出口了。
她為他放棄了無上的權勢、地位,甚至是骨肉相連的家人,怎讓他不心絃顫動?
除了點頭,他不知此刻該做什麼。
既然她此刻有心願以待圓滿,他又何妨相陪?
卸下一身繁複的行頭,換上普通人的衣裝鞋襪,石將離與沈知寒攜手走在京師的街道上,在旁人眼中也不過是一雙恩愛的小夫妻,與常人無異。
日暮時分,深秋的天色已是昏暗,街道上行人雖然不多,可閉門打烊的店鋪卻甚少,不少店鋪早早點亮簷下的燈籠,隨風輕輕晃動,看上去影影綽綽,燈火悠悠,倒頗有幾分昇平盛世的味道。
石將離一路沉靜,不言不語,沈知寒不知她此刻在思量什麼,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溫暖無聲地訴說著感動與情意。
他想起不久之前。
那時,他帶著她去景宏湊開門節的熱鬧,那時,她蹦蹦跳跳,無憂無慮,一路吃一路玩,舉手投足都是女兒家的嬌態,那些小脾氣小性子皆是自然而然的真性情,全心全意地依賴他,越看越覺可愛,而現在
執意帶著她回來,執意探究一切真相,是庸人自擾還是明智之舉,他分辨不清。或許,他們當初可以放棄一切,忘記過去,在南蠻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過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他知道,看似輕鬆的生活背後,彼此心裡必然都會有一個解不開的結,尤其是小梨,她所放棄的一切令她心中有愧,即便是本能地逃避著,心虛、內疚、痛苦也會從此如影隨形,一如夢魘,無法擺脫!
這樣想著,再回味當初相依為命的日子,沈知寒便覺著唇舌間似是咂出了難以言喻的苦澀,一絲一絲蔓延開去。
他很清楚她為他付出了什麼,也明白自己將要為她付出什麼,前方兇吉難測,周圍的人誰是友誰是敵,對峙之時有幾分贏的把握,他估算不出,可是,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唯有面對現實,正視現實,才能運籌帷幄,握緊那麼一點贏的可能性。所以,他一直在逼迫她面對現實,即便現實無比殘忍。
“可惜離上元節還有挺長一段日子。”正當此時,一直沉默的石將離突然開了口,抿了抿唇,她四方張望著:“寒冬將至,不只沒有花燈可看,街上也冷冷清清的。”
沈知寒的腳步頓了頓,立在原地。“我從沒看過花燈。”他攥緊她的手,將她輕輕拉到跟前來,很認真地看著,雖然沒有令人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語,可不經意間伸手撩起她的髮絲別在耳後的小細節,卻有著言語難以企及的溫柔和暖意:“好看麼?”
石將離這才記起,沈知寒自小雙腿殘疾,從沒有離開過墨蘭冢。那時,他從思雲卿的手中將她救下,帶著她翻山越嶺前往南蠻,也是他第一次出那般遠門。“不好看。”她搖搖頭,抓住他拂過自己耳際的手,貼在微涼的頰上,輕輕摩挲。
掌心絲絲入扣地契合著,他的右手指腹輕輕撫觸著她的頰,感覺那微涼漸漸退去,這才對她如此旁若無人的撒嬌舉動報之以微笑:“既是不好看,那你為何還惦念?”
真是一針見血!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沈知寒對她的了結確已超過她所以為的程度。
“每年上元節,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四方昇平,和樂融融,百姓看煙火,猜燈謎,舞龍舞獅,鴛侶相攜,無不興高采烈,笑逐顏開,相國寺香火鼎盛,焚香池大火熊熊,徹夜不滅,幾千寺僧唸經祈福,人人歌頌女帝的仁德。”她的聲音很輕,不知是不想讓人聽見,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她偎進他的懷中,不可抑制地輕輕顫抖,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彷彿以此才能汲取足夠安全感,將一切毫無保留地訴說下去:“從小,相父便教導我,身為女帝,萬事當以民為重。只是,在百姓的眼中,女帝不過是神龕上的一尊泥菩薩,他們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