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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無疑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扇了宋泓弛一記響亮的耳光!
朝臣紛紛譁然,有的老臣素來便對石豔妝多有不滿,趁著這機會便就站出來直言,指稱那“沈重霜”乃是南蠻戰俘,地位卑賤,不僅沒有資格做大夏的鳳君,就連日後出世的皇子也因著血統不純,斷然做不得皇儲!
有了資歷相當的老臣帶頭,朝臣紛紛開始反對,那些為宋泓弛鳴不平的,急於討好宋泓弛獲些好處的,各種聲音都在與女帝的權威叫板,似乎在這朝堂之上,女帝的尊貴尚不及宋泓弛一根手指。
石豔妝自然是氣得面如土色,死也不肯鬆口,直嚷嚷著要將朝臣紛紛拉下去施以廷杖,以儆效尤。
這樣的混亂之中,卻沒有人發現,宋泓弛默默地退了出去,煢煢孑立地站在內廷的掖門處,瞭望著自己當初年少時入宮的那條路。
那時,他想成為皇太女的伴讀,只望能為養父母爭口氣,得養父母的歡心,彷彿他的人生再沒有別的要求。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後,石楚禹待他極好,他便就一心想著討這如孃親一般厚待他的女子歡心,無論做什麼,都謹慎有禮,盡善盡美,再後來,石豔妝向他索要那一輩子的承諾,他便就真的以為,他的一輩子,能像石楚禹期望的那樣,乾坤錦繡,並蒂花開,與石豔妝相守一生。
可如今,他活了二十五歲,卻像是已經活了五十二歲,滿心蒼涼,疲累不堪,一無所有。甚至於,回首前塵,他覺得他從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
他想要一個家,這是自小便就一直延續到如今的渴望,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要去何處尋覓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寫了辭官讓賢的奏摺之後,他用一個錦盒將內閣首輔的相印盛了,打算命人呈給石豔妝,卻是突然憶起那塊白玉並蒂蓮的紙鎮,極不舍的撫了又撫,最終一併放入了那錦盒,稱病不再上朝。
接到奏摺和錦盒的時候,石豔妝正因廷議立“沈重霜”為鳳君遭朝臣反對之事大發雷霆,幾乎將國璽也一併砸了。看了那辭官讓賢的摺子,又看到那相印並著白玉紙鎮,她便直覺地篤定是宋泓弛在唆使群臣與她作對,怒不可遏地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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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尚凜,宋泓弛在寢房裡坐著,打算得了石豔妝的應允便就離開。前幾日,他熬著夜將那些堆積的公文都批完了,一時受了寒,便就咳個不停,難受得水米不進。其實,天大地大,他也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去,而當他收拾物什的時候,他才發現,屬於自己的東西除了幾件舊衣服,便再也沒有了。
為相六年,他深居簡出,衣著樸素,尤其是從內廷搬入右相府後,他更是沒有置辦過一件傢什,更不曾添置過一件文玩雅具。而他寢房的衣櫃中,除了幾套官袍,便是幾件石楚禹還在世時為他做的舊衣,就連鞋襪,也都是摞著補丁的舊東西。
那衣櫃底下,是一沓他親寫的書稿,有他當初為石楚禹謄寫的廢摺子,也有他往昔思慮治國良策的草圖,甚至於,那其中還有他當初為石豔妝罰抄的《大夏千秋策》手稿。
往昔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那個笑得極甜的小姑娘偷偷帶著一袋子碎掉的糕點來喂他,她要他陪他一輩子,她要他做她的鳳君,可是,時光為何偏偏要奪走這些唯一溫暖的記憶,轉瞬之間,她已是戀上了別人,忘記了當初的誓約。
或許,當初死掉的如果不是沈重霜,而是他,應該更合適吧。沈重霜死了,石豔妝還那般刻骨銘心地記掛著,戀慕著,即便找個替身自我欺騙,也不肯放棄,若是他死了,燒了這幾件舊衣,連一點痕跡也不留,還有誰會記得他的存在?
還有誰記得他並不叫宋泓弛,而是鄢錦書?
就連那個曾經甜甜喚他為“錦書”的女子,如今也已是對他恨入骨髓,形同陌路,這一生,還有誰會記掛著他,再給他想要的溫暖。
那一刻,他一臉青白的面色,眉宇間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掩住眼底的漩渦,神色中透出了一種哀慼的落寞,卻只能在眼底裡掠過一縷誰也不曾見的悽楚。
一件衣裳無聲地披在他的肩上,他恍恍惚惚地回頭,卻見那伺候他飲食起居的丫鬟巧冬一臉關切地站在他身後。
“相爺,奴婢替您煎了湯藥,要端來麼?”因著是一早便由石楚禹安排到他身邊來伺候的人,巧冬這丫頭甚是乖巧,很懂得察言觀色,難得的是,即便已是適婚的年紀,她仍舊跟著宋泓弛,手腳麻利,從不嚼舌根。
宋泓弛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這才覺得有些頭暈眼花。“不必了。”輕輕揉著額心,他搖了搖頭,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