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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請看,家人在這婢子房中搜出此物,乃是丞相的錦袍,還有丞相的玉簪。這些物事不見已經好幾日,若非府中大搜,幾乎不知去向。”
我看著那些物事,忽然了悟。
那錦袍與玉簪,雖然價值不菲,卻是魏傕在家時的用物。任姬入府前雖是舞伎,可她出身士族大家,行竊財物,怎麼想都覺得牽強。而如果不是行竊,那麼這些物事在任姬那裡搜到,答案只有一個
我瞥向任姬,心中的思緒如同紡輪般飛快轉動而絲絲分明。
家人從府中出發,出了城,問得魏郯的蹤跡,跑上山找到我和魏郯,又領我們回府。郭夫人一向治家嚴格,行竊的罪名,又這麼長的時間,郭夫人若有心,完全能將任姬這樣一個小婢妾杖斃十幾次了。
她一直不動手,恐怕就是等著我們回來。
這般,此事就沒那麼簡單了。
而且今日,魏傕出門去了營中,不到晚上不會回來。
一石二鳥麼?
我心底冷笑。郭夫人這般行事,由頭和手段都拿捏得不錯,只是不知道如果魏傕在,她敢不敢這般當堂示眾。
想著,我看向魏郯,他的臉上沉靜無改。
“夫人明鑑”,只聽任姬的聲音低泣發抖:“此事並非妾”
“住口!”張氏斥道,“豈有你說話之處!”
“大公子。”郭夫人看著魏郯,“她是大公子的妾,如何處置?”
魏郯不緊不慢:“母親,兒以為此事未查清,不足定罪。”
“如何不足?”張氏道,“大公子,人贓俱獲。”
“光物證如何算數?”魏郯看也不看她,望著郭夫人,“母親,自上回屋樑倒塌,兒已將任姬逐出。她入佛堂,亦是父親與母親之意,既非我妾侍,其與尋常僕婢自當無異,當由母親做主。母親若問兒的意見,兒以為,這些物事既是父親所失,不若待父親回來,問明再議。”
郭夫人眉頭皺起,正要說話,這時,堂下家人忽然來稟報:“丞相回來了。”
一瞬間,我瞥到郭夫人和張氏的臉上皆有微微變色。
倒是坐在郭夫人身旁的梁蕙,面上不掩詫異之態。
“何事?”回頭,魏傕已經大步穿過前庭,登階上堂。
眾人行禮,郭夫人忙起身,由梁蕙扶著上前:“主公。”
“這是做甚?”魏傕瞥瞥地上的任姬。
郭夫人道:“主公,任姬行竊,家人在任姬房中發現主公遺失之物。”說罷,讓張氏將錦袍和玉簪呈上。
魏傕瞥了一眼,卻毫不在意。
“原來是為此。”魏傕走到任姬身旁,嘆道,“起來吧。”
任姬看看他,卻瑟縮一下,似乎不敢。
魏傕伸出手,將她扶起。只見任姬低眉哭泣,蒼白的臉上如同花瓣帶露,雖形容落魄,卻惹人憐惜。
“夫人誤會。”魏傕對郭夫人道,“任姬房中之物,是我親自留下。”
郭夫人的目光中沒有一絲驚異,微微揚眉:“哦?”
魏傕微笑:“任姬入佛堂,前些日子伴我讀經,甚是周道。我與擇日與夫人說納任姬之事,奈何諸事繁雜,一時忘了。如今夫人既知曉,便收拾屋舍,讓任姬入側室。”
郭夫人看著他,又看向任姬,少頃,露出笑意。
“原來如此。”她嘆道,似鬆了一口氣又似埋怨,“主公應當早說,妾不知因由,險些委屈了任姬,亦錯怪了大公子。”說罷,她滿面和色地看過來。
魏郯目光平靜,勾勾唇角。
魏傕亦笑,看向任姬,輕輕拍拍她的手:“是我不周。”
任姬望著他,抿抿唇,嬌羞低頭。
一場急事變作喜事,我有些錯愕。
不止是我,周氏和毛氏聞得訊息,立刻過了府來。
“丞相納了任姬?”毛氏啼笑皆非,“她不是大堂兄的妾麼?”
“什麼大堂兄的妾。”周氏朝她使個眼色,看向我,道,“大堂兄早不要她了。”
我笑笑:“此事是舅氏與姑氏做的主。”
“這個任姬,倒是個有想法的。”毛氏嘆道,“也是,一個人被扔在那佛堂裡,妙齡女子,能有幾年韶華?還不如賭一賭。。”
“你可憐她?”周氏打趣,“你總說家中那兩個妾煩,如今可不煩了吧?”
“偏你多舌!”毛氏捶她一下,又好氣又好笑,鬧過之後,又問我,“既是丞相納妾,怎光得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