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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就搬到了趙正衍家裡,在這個無星之夜,一夜無眠。
瞿翌風出殯這天,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彷彿壓迫著扣在這座城市的邊緣,連著席捲而來的冷風,刮在身上也像刀子般刺骨。
出殯儀式在城北的雲臺墓園舉行,因為瞿翌風生前並不喜歡廣結好友,瞿雲舟也不喜歡熱鬧,到場的人不是很多。雲臺墓園背靠青山,地勢地平,有墓、廊、壁、室、樹、草坪等多葬,風水優質,價格昂貴,向來是業界公認的上流人士入葬地。
瞿雲舟捧著白色的骨灰罈,走在寂靜的石板路上,沿途雜草叢生,並不修剪,頭頂參天的叢叢大樹遮住了陰天裡僅有的幾分光亮,冷冷地映襯著路邊半隱在荒草裡有秩的白色碑石。
趙正衍跟在她的旁邊,一路上不停安慰,“雲舟,節哀,不要傷了身體。”
瞿雲舟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她麻木地在路上走著,身體彷彿不是她自己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趙正衍搖晃著她的手臂,不停地叫喚著,“雲舟,到了,雲舟”
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恍然回神。
原來已經到了預定的墓葬地,這個地方比之前路經的公眾草葬墓地更加荒僻幽靜,一個白色的圓壇圈了直徑三四米的土地,中間已經挖了深坑。挖墓的人員早就候在旁邊,見到他們上前來打了招呼。
“是要現在下葬嗎?”
趙正衍見瞿雲舟沒有一點反應,手中還僅僅抱著那個骨灰罈,不由皺了皺眉,用勸慰的口吻說道,“雲舟,時候不早了,應該下葬了。”
瞿雲舟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一地茫茫的衰草。風從她耳旁吹過,凌亂了她的髮絲,雜雜地貼在臉上擋住了視線,她也沒有去理。
在場那麼多人,趙正衍又拿她沒有辦法,等了會兒只得道,“雲舟,趙叔叔還有一些事務要處理,恐怕不能在這兒陪你了。”
瞿雲舟置若罔聞,牢牢捧著骨灰罈,盯著地上被墓葬人員挖出的一個深坑。
趙正衍又等了很久,不見瞿雲舟有離開的跡象,忍不住說道,“雲舟,去休息一下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要注意身體。”
瞿雲舟默默看著腳下的白色小墓地,聲音虛弱而無力,“你們先去吧,我想再陪一陪爸爸。”
她默默看著腳下的白色小墓地,聲音虛弱而無力,“你們先去吧,我想再陪一陪爸爸。”
聽到這句話,尹莫凡暗暗在後面翻了個白眼。她還真怕趙正衍要她們一起在這兒陪著,回頭對尹秋華拼命使著眼色。尹秋華昨天剛剛被趙正衍訓過過,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在氣頭上,不由瞪了她一眼。
尹莫凡扁扁嘴,卻不敢開口說什麼。
好在趙正衍也實在是不耐煩了,說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身體。晚飯備在墓園的後園,到時候順便也會宣讀你爸的遺囑,你記得,六點以前一定要到場。”
瞿雲舟還是沒有應他,趙正衍也不計較,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和尹秋華尹莫凡兩母女一起離開。
幾人的腳步聲在小路上漸漸遠去,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她的面色冷靜地有些不大正常,甚至有些青灰色的僵硬,腳下的墓坑也陪著她在這個陰霾的天氣裡沉默。她蹲下身,珍而重之地把骨灰罈埋到坑中,捧起一抔一抔的土,慢慢把坑填滿。
不知何時,天空降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綹一綹匯聚成水線,打溼了她的頭髮和衣襟。她忽然收回手,看著墓地笑了,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一種刻骨的仇恨慢慢爬上她的面頰,她在風雨裡輕輕地蠕動著嘴唇。
爸,你看著吧,我一定會取回我所有的東西,讓那些罪有應得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
前世她一直陷在自卑和自棄的陰影裡,幾乎快忘了自己的本性。幼年時,她在父親的光環籠罩中一直過得無憂無慮,曾經,她是那樣一個溫婉開朗、與世無爭的女孩。為什麼她要為某些人的陰謀而承擔那樣悲慘的後果?
瞿雲舟俯下身,把臉貼在冰冷的墓碑上,眼神清冷地駭人。
爸,我發誓,我絕不會再任人宰割。逃不了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細雨如絲,江南的雨季總是惆悵而哀怨,一滴一滴打在萬籟俱寂的墓地上。簌簌的風聲捲過平崗,逆襲而上,遠處高地上有個修長的身影同樣靜靜地擎在雨霧裡。這樣陰雨綿綿的氛圍中,他依然佇立地挺拔、清傲,彷彿水墨印染中一帶朦朧的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