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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又不敢放肆的模樣,臉上表情甚是便扭。懷戚卻是慌忙替我們生火,取來乾淨衣裳。這二人一直隨了奕肅身邊,一個頑淘開朗,一個斯文內斂,都是二十出頭的少年。
回了寺中,奕肅認為到底是佛門清淨之地,不便打攪。只遣了他拿來乾淨衣裳換下,並不驚動寺中已睡下的僧人。寺中的師付習慣清冷,爐火添置得少,只將餘下的擱了我的廂房中。將床上帷幄放下,輕手輕腳地換下了溼衣裳,這才掀開了帷簾,便瞧見他正背朝著自己,站在火爐旁。
他已換上乾淨衣裳,頭髮卻還是溼漉漉地,已有些散亂地落了背上。水珠順了長髮淌了下來,素日沉識雍容,風神俊朗,今日終於見識到他有些凌亂的模樣了,不覺笑了出來。
原是背對著我,將溼了的長衫擱了一旁,聽到這聲輕笑,卻是頭也不回地問道:“笑什麼?”
我不說話,只走向他,將白方巾遞了上去:“擦擦頭髮吧,還在滴水呢!”
他接過了手上,卻是輕輕地揉了揉。山上夜裡寒氣本就沉沉,又是斜風細雨,風過之處,冷意重了三分,溼了衣裳,滲入肌膚,不覺一陣瑟瑟。
又坐了下來,伸手撥弄爐火裡的木炭,翻轉幾下,讓它燃得更旺一些。屋子也被炭火映得亮堂了許多。
見他只是隨手一擦,落在肩上的亂髮依舊淌著水珠,我忍不住搖搖頭,一面執過他手上的方巾,轉了他的跟前,徑直“蹂躪”他的溼溼的長髮,手剛觸上他的發尖,這深沉得瞅不出一絲表情的王爺臉上卻是一怔,有些無措驚訝,還有一絲迷離。我瞧得不禁笑著調侃:“平日佔著夫人的名份,今日就真的服侍王爺您一回!”
他早回覆了尋常臉色,卻是揚了揚唇,彷彿苦笑了一下,並不答話。
水珠落了額上,一面順著他削瘦的側頰流淌下來,眼見要落了脖頸間,忙伸手用方巾拭去,不覺目光也順了他的極富曲線感的頸處漫延下去,剛換了長衫領口卻是大肆敞開,胸前光滑的肌膚一覽無遺,我伸了手徑直將他的外衫撩開。
他驀地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我。
專注的視線卻是落了那一道傷疤,在明滅恍然的炭火對映下,分外的猙獰可怖,指了它問道:“這是什麼傷?”
他順了我的目光望去,卻是莫名地舒了口氣,又淡淡地說道:“箭傷,早就痊癒了!”
“怎麼受得傷?”我仍然盯著它。
他不回答,卻將外衫攬緊,竟笑了說道;“再這麼看下去,我臉上也要掛不住了!”
我抬頭看他,臉上真的泛了緋色,原是頑話,我卻笑不起來,一面垂了手,只是愣愣地隔了襟衫瞅著原處,喃喃說道:“我身上也有這樣的傷疤,原來是箭傷!”
他似乎聽見了,卻不接話,只是望向正燃得灼灼的木炭,火焰搖曳綽約。
“奕肅,你好像什麼都知道,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不覺又絮絮說道,語氣驀地黯了下去。
他卻依舊沉默,許久以後,我以為他要這樣盯著那炭火一直緘默下去,不料忽然開口說道;“已經很久了,父皇還在世的時候,我奉皇命去討伐安南國奸黨,就是在那一場戰事中受的傷。”
我一直側首等著下文,他卻止了話,我不禁開說道;“就這樣?”
“嗯!”他點了點頭,一面笑了說道,“原本就是無趣的事,是你非要聽!”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訕訕地說道:“你總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當然沒趣了!”
他卻置若罔聞,又伸了手,將我落在額前的一縷長髮往後別去:“行軍征戰,都是些血腥殘暴的事,真要我細細描述?”
他的長指掠過之外,隱約有一絲燙意。
“那倒不用,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我忙搖了搖頭,嗔怪地說道,“不過是想知道一些你過去的事!”究竟是想要知道他的過去,還是自己的過去呢,這一時間竟有些混淆不解。
“過去的事?”他近乎喃喃自語,垂下眼瞼,思絮卻不知落了何處,他的側臉被炭火投射在牆上,朦朧綽約著,忽然見那眼眸處垂下的睫影已微微睜開。
“很多年前就已經說了!”他幽幽的語氣,有些飄浮不定的話語慢慢落了下來,“擱在心裡最深處的話,早就向一人傾述過!”
我聽得一愣,身體裡有一處細微的褶皺,柔柔地胳著心口,又有一絲莫名的傷懷。
“那人現在在哪裡?”我不禁開口問道。
他轉過頭看向我,目光有些渙散,彷彿透過我的身體卻是望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