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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那孩子正盯著自己,不覺伸了手去逗弄,他也伸出手,彷彿要拽住我的手指,我一時起了玩心,便也輕輕晃動,他黑亮的眼睛只隨了我的手轉著,一面使了力氣,待到緊緊圈住了,臉上便露了得意的笑容,又咯咯地笑出了聲,一面說道:“姨姨!”
這一聲含糊又稚氣的喚聲,將我心裡某一處喚得軟了,不覺要伸手抱了他,一面蹭著他柔嫩的小臉蛋,一面握住他的小手。他越發笑得開懷,露出了剛長的牙齒,眼睛彎彎,睫毛微卷。
“好愛笑的孩子!”他一面笑著,一面伸手鬧著,我抱著漸覺吃力,一面俯下身子,他也樂得雙足蹬地,又蹣跚著要朝離離走去。
“姑娘喜歡嗎?”彩煙也蹲了下來,伸手護住他的肩處,卻是看向我問道。
我不覺點了點頭,瞧著他又跌跌撞撞地闖入離離的懷中,再抬頭迎上彩煙的目光,也不知是否是錯覺,竟有一絲哀傷掠過。
與暮念鬧了一番,才回了堂前。楊大人像是早有準備,已備下午膳,是一桌豐盛的酒菜。雖然與他們是初次相見,卻不覺生分,相互言談之間卻很融洽。奕肅素來話不多,楊大人也不是個侃侃而談的人,所以只有我與楊夫人,便是葉離離絮絮叨叨地說些閒話,我並不習慣交淺言深,心裡自有一個底限,何況有些事情若被問起,我也是一片茫然。幸而她便是一字一句也未提及那有些忌憚的空白。
待到撤了膳,葉離離又邀我去庭苑裡閒坐,奕肅和楊大人卻依舊呆了堂前。
先前說了,楊大人的庭苑佈局擺設甚似江南園林,花窗絡幃,雕欄繡檻,走一處便是一種風情,雖少有佳木奇花,也沒有奇石假山,卻是小家碧玉,難得清雅。我們坐了後苑小亭,倚著護欄,石桌上擱了清茶。
“寺玉說說長安的事吧!”葉離離輕抿了一口茶,忽然轉頭朝我笑道。
我的腦海中不禁閃過玉輦縱橫,金鞭絡繹的景象,長安畢竟是十二朝古都,其繁華不下京城北平,只是更厚重更古雅一些。我並不經常出門,還是三月初春時出了趟遠門,卻是效外踏春,這一時要描述起來,竟有些詞窮,想了想,才把知道的地方娓娓道來。
“長安有氣勢巍峨的大明宮,典雅雋秀的長生殿!驪山的清泉,灞橋的柳絮!”我不覺緩緩說道,又朝她眨了眨眼睛,一面笑了道;“可惜我並未去過!”
她原是望了手上杯盞,一面側耳傾聽,一面要想象,聽到這後頭的話,也不禁搖頭失笑。
“若有機會去長安,我定引你去遊玩一番!”心裡暗暗思忖,此次回去,也一定要先去瞧瞧才是。
她像是並不在意,一面用帕子拭手,像是不經意地問道:“寺玉還去過什麼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這兩年一直在長安,只是不知道兩年以前,自己到過何處,經她一提,那種空蕩的感覺又襲上心頭。她彷彿察覺到什麼,忙笑了扯了旁話:“這一路從長安來京城,途中可有什麼趣事?”
“這一路走得有些匆忙,倒無瑕顧及沿途風景,只是路過一些有名的古蹟,奕肅會描述一番,當是解悶!”不過他總是輕描淡寫,也聽不出什麼眉目,還是等回去時慢慢遊覽!
“奕肅?”她卻將這二字挑了出來。
我笑了笑,一面解釋道:“便是四王爺,我一直這麼稱呼他!”
她點了點頭,卻彷彿沉吟了半晌,抬頭看向我的目光又有些失神。
“怎麼了?”我不禁開口問道。
她忙搖了搖頭,卻是笑了笑問道:“寺玉與四王爺還好嗎?”
“嗯,很好!”我點了點頭,一面將茶杯端了手上,一面又笑了說道:“你知道,他雖然沉默寡言,性子卻是很好的!”
“我問得不是這個!”她聽得卻笑著搖頭,一面將茶杯放下,一面又抬頭看向我,“我是說,寺玉心裡可有他,可喜歡他?”
六十四
我手上執了茶杯,唇快觸到杯沿,聽得這話不覺手上一顫,幾乎要將茶潑了出來,一面抬了頭看向她,她臉上雖淡淡笑著,眼底卻是一抹莫名的神色。我心底不覺有些凌亂,一時竟無語。低頭沉默了半晌,才迎上她的目光:“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秀眉輕揚,卻是順了我話反問道。
只是傾刻間心底已是百轉千回一番思忖,瞧著眼前的女子,殷切關懷的神色流於言表,我終是說不出一句旁話,只是點了點頭依舊重複道:“我不知道!”
她聽得,卻是嘆了口氣,像是惋惜又有些無奈,彷彿各種感懷都揉化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