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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穿戴好了,方轉出屏風,卻見他依舊是躺了榻上,不禁暗暗失笑。
一面走上前去,看他臉色已不那麼蒼白,竟還有一絲氣定神閒,也放下了心,不覺舒了口氣:“好些了?”
他不答話,卻指了那屏風說道:“什麼時候將它撤了?”
我瞧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餘意未盡的質問,早已思量了許久的話,正不知尋了何時開口,迎上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躊躇之下剛至口中又咽了回去,恰巧彩煙正掀簾而過,瞧見了我們,忙俯身喚了一聲:“皇上”
他卻看了我,示意我將那未脫口的話說出來。不過眨眼間,我又將這心思在腦海中思忖半晌,不覺長嘆了口氣,返頭朝彩煙說道:“先下去!”
彩煙詫異不解地望了我,竟佇著不動。這一日之內兩次將她遣了下去,與皇上獨處。我看了她一眼,稍稍提高音調:“下去吧!”她又瞄了一眼皇上,這才低頭轉身。
聽得腳步聲漸漸遠了,我才看回他,一面踱到他的榻前,卻是半蹲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又轉頭看了那屏風,笑了說道:“皇上什麼時候要撤了它,不過是一句話!”
他眉尖輕蹙,彷彿察覺到異樣一般,只是不解地看了我。
我只伸了手,撫上他的眉宇間,輕輕摩挲,一面慢慢說道:“再這麼皺下去,這裡真要烙了個川字了!”
“教朕最不省心,還不是你?”他將我的手拉下,嘴角噙了絲嘲笑。我只是笑了笑,並不在意,看著他說道:“皇上什麼時候回京?”
“回京?”他這回徑直笑了出來,側頭正視了我,一面反問道:“寺玉,你說朕該什麼時候回京?”
我迎上他的目光,這樣溫言軟語下的迫人氣勢,又襲上來,自己也辨不清真假地嘆了口氣,喃喃低語:“我覺得累了,想要早日離開!”
“離開?”他的臉上一時神色輾轉幾番,半晌才緩緩開口問道:“去哪裡?”
“回宮!”我清晰地將這二字說出口。
他臉上一絲詫異,轉而有些驚喜,眼睛一亮,只是一瞬間,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
我點了點頭,雖是輕輕闔首,目光卻是堅定如炬。他有些欣喜若狂,一手撫過我的肩,將我攬入懷中,我能感覺到他手上的顫慄,這種狂喜的感覺,我也曾有過,甚至有些卑微和恐慌,生怕這片刻的幸福感轉眼煙消雲散。
他的顫慄沒有太久,忽然又推開我,
看向我的眼神已是凌厲尖銳,語氣驀地冷然淡漠:“早日離開?你要我撤軍?”
這目光語氣驀地轉變,卻早在我預料之中,他這般聰睿,不過片刻就恍悟這番話的餘意。
“不是撤軍!”話已至此,我後退一步;驀地曲膝跪了榻前,他素知道我的性子,早先在宮裡,是身不由己,而此處一跪,是近乎乞求。
他臉上掠過一絲慌張,迎上我的目光卻依舊冷然,沉默不語。
“我知道這場戰爭不是皇上的私怨,御駕親征不是兒戲,皇上平亂鏟逆,不是說撤便能撤,我知道成祖皇帝的遺命,我知道他的身份是皇族忌諱,他的存在可能顛覆朝野,令江山動亂,皇上為了天下安定誓必!”說到這裡,又頓了頓,頭也不抬,直視了前方繼續說道:“但如果他不是建文帝的後嗣,如果無心江山,如果不與皇上分庭抗衡,皇上可以放過他,不傷他傷命?“
“但他是!”
斬釘截鐵聲音落了頭頂,聲過無痕,卻是砸在我的心裡,我咬了咬牙,一聲呵成反駁道:“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那與不是有何區別?”
“什麼?”他聽得不解,目光犀利像要穿透我一般。
我深吸了口氣,慢慢說道:“如果他失去過往的記憶,不知自己的身份,自視尋常百姓,皇上可否放過他?”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卻強隱了下去,只是看著我,等待下文。
我點了點頭,緩了緩語氣,才慢慢說道:“有一種藥,可以令人將前塵往事都忘卻,如若讓他失去記憶,就與一個尋常百姓無異!”
“前塵往事?”他卻喃喃重複這四個字,仔細端詳了我半晌才說道:“連你也忘了?”
“是!”心中百轉千回地疼痛,臉上卻要佯作淡漠的神色。
這一個字落下,卻像是落入寒潭深淵,沒有一絲迴音。
他半晌不回話,卻是闔首沉吟,臉上神色莫測。我抬了頭,淡淡地說道:“而我,也不再與他相見!”
他驀地抬了頭,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