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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便團了被子翻身過來,道,“嗯……怎麼了?”
阿淇道,“是令狐公子的事……今日他又進來,讓道恆師叔給認出來了。”
雲秀揉了揉額頭,問,“是觀裡出了什麼事嗎?”
——若不是發現觀裡有事,令狐十七應當也不會主動再進來。
至於被認出,恐怕是昨日的巧合,令道恆道長起了疑心吧。
阿淇卻想了想,道,“也沒什麼事……令狐公子離開後,我和兩位師叔上下巡檢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想來又是野貓吧。”
雲秀此刻遲鈍得很,聽聞無事,便放下心來,“那就好。師叔那裡勞你解釋,表哥那邊我去同他說。”
阿淇便點頭。
似乎察覺出雲秀狀態不對,便又在她身旁坐下,輕輕按住她的手。覺出她雙手冰冷,忙握住替她暖了一會兒,問道,“您呢,不要緊吧?”
雲秀頓了頓,道,“……我已找到那女冠子了。”
阿淇便聽著。
雲秀心中混亂,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半晌才道,“……她死了。”
阿淇手上便緊了一緊。雲秀便將頭又埋進被子裡。阿淇輕撫她的脊背,道,“……這種事也是有的。”
雲秀道,“嗯。”又說,“……當日她確實是受人逼迫。她懊惱自己貪生怕死,沒有反抗。一步走錯了,從此只能步步淪落。”
阿淇依舊說,“……這,也是有的。”
雲秀終於梳理出了自己的感受,能再次體會到憤怒的滋味,“可莫非就只准有死掉的貞女和活著的□□嗎?……真想讓那些嫌惡她的人都嚐嚐同樣的滋味,看他們在被逼迫時能不能慷慨赴死。若他們敢活下來,便將他們一個個都羞辱到爛泥裡,看他們還怎麼大義凜然起來!”可她說著便又想起道恆和道跡兩位道長,她們必也覺著當此之時不能以身殉道理應感到羞恥——而若真遇到類似的情形,她們十之八|九也真會不顧安危的呵斥和反抗。
——這樣的正派之人也是有的。
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卻更覺無助。
便向阿淇道歉,“……對不起。我有些難受,她遭遇的事……”
她無從說起,阿淇卻聽明白了,“我懂……不經歷同樣的事,人往往很難體察旁人的痛苦。我明白姑娘的心情。”
雲秀又難受起來,她便握住阿淇的手,輕輕貼在臉頰上,感受那柔軟和溫暖。
——這世上也有阿淇這樣好的姑娘,縱然你說不明白,她也肯耐心聽取。縱使是她從未經歷過的痛苦,她也願意去設身處地的著想。她心腸柔軟善良,對旁人的痛苦能感同身受般加以體諒。
為什麼世上的人,不能都同阿淇一樣?
當然,若都同阿淇一樣,大約也不太好吧……
雲秀便輕輕嘆了口氣,道,“……謝謝,我好受多了。”
阿淇便用空閒的手輕撫她的頭髮,道,“您很累了吧。不要緊,我陪著您,您睡吧。”
雲秀便安心的點了點頭,“……明日持盈道長下葬。下葬後我便去鞏縣,替她討還公道。待到明晚就能回來了。”
“嗯。”
真好啊——雲秀想,有一個能隨時回來,隨時得到休憩和安撫的去處。
她便撒嬌,將阿淇的手往下挪了挪,令她整個手掌都能貼到自己頭髮上。道,“我很快就能睡著了——要等我睡著再離開。”
阿淇便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頭髮,“嗯,睡吧。”
第79章 蠟炬成灰(七)
這個夜晚,令狐十七同樣輾轉難眠。
——他又能進到雲秀的府邸了。這是否意味著雲秀接受了他心意?還是說她壓根兒就沒聽懂他的告白,早已忘了這一茬?
令狐十七分辨不清。
自從那日失言向雲秀表明了自己的愛慕後,他便彷彿喪失了判斷能力。以往洞若觀火的、雲秀一舉一動中所透露出來的心跡,驟然間便混沌曖昧起來。
時而他會覺著她這麼說、這麼做,分明是雅意深致,情深而不覺;時而又覺著,她一切言行就跟猴子瞧見水中有月便伸手去撈、一撈就碎便惱羞成怒般,壓根兒就沒過腦子,能有什麼深意?指望她知情達意還不如指望一隻猩猩呢!時而如溺水窒息,時而如烈火焚燒。時而如老僧入定,空空色色;時而又如吉士懷春,輾轉反側……最後匯聚為一,凝成深深自嫌,心想這姿態真是蠢透了。可是不經意間她音容再次潛入,便又陷入新一輪的時喜時